“這個人叫陳海達,是個強盜,多年前殺了我孫女的親生父母,他夥同另外幾個人一直追殺我孫女,後來來到哈薩克部落……”
馬家駿話沒說完,蘇普臉已經白了,不僅僅是蘇普,連溫柔的阿曼眼神都變了,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充滿震驚和仇視。
這個人血洗了部落,是部落的大仇人。
阿曼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夜,部落裡都是哭聲,他們要找一個漢人小姑娘,找不到就拿部落裡羸弱的老人婦女和孩子下手。
她嚇得甚至不敢流眼淚,不敢呼吸,藏在櫃子裡的阿曼甚至可以聞到氈房5外面傳來的濃重的血腥味。
阿曼是個柔弱的少女,骨子裡卻也流淌著哈薩克人不屈的血,她不像蘇普的父親那樣仇視所有的漢人,但是要讓她放過仇人,她斷然不幹,於是她用似乎從喉嚨間擠出來了聲音,尖叫道:“殺了他——”
蘇普也無法忘記那一天,他跟著父親打獵,回來的時候阿媽沒有了,哥哥沒有了,部落裡和他以前玩耍的夥伴也沒有了,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死去的親人,這是血海深仇。
可是他並沒有被理智衝昏了頭,“你說他是強盜,你可有什麼證據……”
蘇普囁嚅著嘴唇,他極力剋制自己不要被仇恨迷昏了頭,不要說殺誰就殺誰,事實上,他內心深處已經相信老人家的話。
但是他還要證據。
馬家駿雖然討厭覬覦他妻子的青年,但是也無法否定這一刻,自己對蘇普是極為欣賞的,這傻小子極有主見,人也很善良,正常人聽了以後肯定會被仇恨衝昏頭,這小子還要問一句為什麼。
不過他到哪裡去給他找答案呢,然後他看到了陳海達腰間的拿兩柄劍,“這歹人腰間的兩柄金銀小劍,是我孫女生母所有,我孫女生母在中原人稱金銀小劍三娘子,當年這群強盜在部落殺傷搶掠時,我也是在的。”
蘇普並不知道中原的江湖人,他對於中原也只是一個朦朧的認知,這個認知起源於阿秀,蘇普這個時候隱約想起小時候阿秀似乎真的給他提起過,她阿媽是中原很有名的俠女,專門做好事兒,阿秀的阿媽似乎戴著兩柄劍……
而倒在地上的漢人,腰中確實繫著兩柄劍,一金一銀,他明明有自己的佩劍,為何還掛著這兩柄劍,蘇普雖然在感情方面鈍鈍的,人卻不傻,他這個時候已經打消了最後一點懷疑。
想到死去的阿秀從小就沒有了阿媽和阿爸,想到自己也失去了阿媽,而罪魁禍首都是倒在地上的這個傢伙,蘇普恨得牙根癢癢,他抽出佩刀,大喝:
“我要宰了這個人為我死去的阿媽,哥哥,以及部落裡那些無辜的人報仇!”
“且慢!”馬家駿制止住了紅著眼的蘇普,“這個人恐怕還有別的同夥,殺了他就不知道那些人在哪裡了!”
頓了頓,馬家駿抬頭看向蘇普:“小子,借你佩刀一用!”
蘇普沒有絲毫猶豫,將刀柄遞給馬家駿,他的目光雖然被仇恨蒙上血色,看向馬家駿的時候卻坦坦蕩蕩,“給!”
他沒有問馬家駿要他的佩刀幹什麼,他信任這個老人家,因為他是阿秀的爺爺。
馬家駿拿著刀,對著倒在地上的人刷刷揮舞了四下,單聽一聲慘叫,被蒙汗藥**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蘇普看著從刀劍滑落的那一滴鮮紅的血,身子一顫,他到底是沒有殺過人,也沒有聽過這麼慘的叫聲,他啞著喉嚨問道:“你做了什麼?”
地上的人慘叫著打著滾,馬家駿表情卻沒有一絲動容,“他是功夫好手,要困住他,從他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