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他的雙手,反駁到:“你喝成這樣,讓我去哪?!”
“我…我…我不要你管…”他一個掙扎濺起一汪水,嗆了一口便大聲咳嗽,“咳~咳~咳咳~”
顧不上搓洗,又得給他拍背,精瘦的背,脊柱清晰可見,硬得硌手。“別鬧了!老老實實呆一會兒不行嗎?!做什麼非要喝這麼多酒?!不作就難受是不是!”
聽到我的責罵,他又抬起手,這下竟一手推搡到我的臉上,一手揪著我的耳朵,斷斷續續咒罵:“兔崽子…為什麼…要撒野…為什麼…要耍氣…氣著我…很過癮是不是…那就…離我遠點啊…走啊…”
聽這酒話,是為我今天在實驗室耍了他一頓脾氣而耿耿於懷,怪不得去喝了酒,竟是因為我!
我一掌攥住他為非作歹的手,一手胡亂給他清洗,大聲喊道:“是你冷淡我在先,你卻責備我耍氣!老師你講不講理?!”
他仍舊不放棄掙扎,雙手使勁掰開我的手指,脫離桎梏後又使勁拍打上我的頭。洗澡水濺了一地,以及一頭…
“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冷淡你了…你瞎掰…狡辯…”
我任他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手臂、頭顱,讓他出氣,沒有反駁隻言片語。看來他憋壞了,心情極度糟糕,需要釋放,這樣總好過他一個人憋悶。
等他失了力氣,一頭紮在我胸口上起不來,我才把他支撐起來靠在浴缸邊。自己脫了衣服也倚身進去,從後方擁他在懷,上下摸索著他的身體,輕輕道歉:“老師,等你恢復體力再打我吧,現在好好休息,你累了…”
“你們…為什麼…都這樣對我…為什麼…”他仰頭靠在我懷裡,順從而安靜,落寞而沮喪,似有說不盡的惆悵,道不完的失意。
“會過去的…會過去的…”我抱緊他,親吻他溼漉漉的頭髮,不知所措,只能這樣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可是除了安慰,我們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往事已經發生,再用言語說出來顯得毫無意義。往事是很狡猾的,慢慢地往前移動。它到一定的時候會趕上來的。而且,還能怎麼做呢?後悔改變不了什麼,悲嘆只能讓一切重新襲上心頭。
等他喘息片刻,他突然開口小聲說道:“我下週…可能…要去日本…”
作者有話要說:
☆、遲遲吾行,眷眷之心
在這個冷寂的世界裡,沒有人會主動知道你、關懷你,沒有人瞭解你、扶持你。但是生命從來都是自我救贖的過程,縱然你已聲嘶力竭,倒在人世炎涼的塵土上,你也會出於本能地匍伏,匍伏著去尋找生命的泉水,不停地尋找,直到天之涯、地之角,找到天黑,找到黎明,找到生命的盡頭,找到所有的尋找不再可能。
“生命艱難,人生孤獨。”這是赫連意醒酒後的第一句話,夾雜著諸多的落寞與悲惋。
我注視著他寧靜的容顏,那飽含疲累與悵惘的雙眸,若折射著世事,似參透了人生。我俯身而下,輕輕親吻他的雙眼,恨不得把他全部的憂傷吸攝入自己體內。
何兮笑裡藏刀,赫連意心裡定是相當難受,看著這樣頹喪的他,我不知如何安慰:“老師,國自然實在申請不上,那就…那就編吧!說不定在那個死衚衕的盡頭,存有另一個維度的天空,有另一個奇蹟。”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沉心靜氣地看著天花板,片刻後才緩緩轉頸向我,面帶微笑,滿眼溫柔,輕輕說道:“對不起…冷淡了你…”
我愣眼巴睜地盯著他,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等到消化掉他的致歉,我的臉已經漸漸燒了起來:“老…老師…我…”
“你?!”他略挑眉眼,哂笑不已,“愣頭呆腦,小肚雞腸,活脫脫蠢蛋一枚!”
我瞬間沉了臉色,滿頭黑線,支撐著手臂俯身瞪他:“你!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