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防他的攻擊,腳步穩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在他還沒來得及還手時,紀塵揚已經閃進了義父的房間。
伊小寒也急得跟了進去。
“爹……”紀塵揚來到了這一生他最敬愛的義父前,雙腳跪了下去。
當初,如果不是義父從搶匪的手中救了他,而且收養了他,紀塵揚怕也活不到今日。
“你終於來了。”連日來,一直守在伊仲勤身旁的魯連高說。
魯連高和伊仲勤是結拜兄弟,伊仲勤要孩子稱呼他魯伯。
他本是長安大名鼎鼎的捕頭,半年前才告老還鄉。兩個月前,他收到伊仲勤的信,得知他生病急忙趕來。
魯連高一直以為伊仲勤只是感染風寒,很快就會好轉,誰知,竟一病不起。
“孩子,爹一直在等你。”伊仲勤張開眼,虛弱地說,這一整晚他就一直在等紀塵揚。
伊仲勤虛弱不已,但還是硬撐著脈象漸弱的身子,等著紀塵揚,希望在他離世前能見他最後一面。
他有太多的話,要向紀塵揚交代。
“孩子,義父離開人世,惟一牽 掛不下的是你和小寒……我知道真木常欺負你,現在我要走了,他更容不下你了……但是,你要忍耐……真木他會這樣,是因為怕……怕……會失……去……”因為急於將內心無數的掛慮和真相訴於紀塵揚,伊仲勤激動得氣息不順。
“爹,請不要再說了……”紀塵揚傷心地哭喊著。
他沒心聽義父說的任何一句話,也不想聽,他只要義父快快好起來……眼前他最在意的是義父的病體。
“枕頭下面……有東西給你……義父已經沒時間……你要和真木像親兄弟一樣……好好相處。小寒……我託給你……你要好……好疼……惜……”又一陣猛咳。
看著義父那張蒼白的臉,紀塵揚心裡一驚,整個人站起來,緊抱著伊仲勤那瘦如枯葉的身子。
伊小寒伸手握住爹已漸呈冰冷的手掌,一顆心被恐懼盤佔著,她無助地喊著爹,淚眼濛濛。
“爹,你撐著,你一定要撐下去。”明知已無希望,伊小寒仍然期待有奇蹟的出現。
最教伊仲勤煩惱的是真木。
“真木在哪?”他微弱地叫了一聲。
“爹……”伊真木雙膝跪下,叫了一聲。
其實他的心裡,父親是他一生中最敬愛的人。
從紀塵揚被帶回來的那天,他就一直害怕……他怕自己會失去父親的愛。他不願讓父親的愛被旁人佔有,更擔心父親會把龐大的家業過繼給紀塵揚,因此他才會一直對他心存敵意。
伊仲勤也早識破了這一點,他氣若游絲地對伊真木說:
“爹過世後,你要好好跟魯伯學做生意,寒月山莊就交由你管理……你和……”說到一半,就接不上氣。
“二哥,你別說太多話,你的交代,我會告訴孩子他們的。”看著情同手足的義兄即將離世,魯達伯心疼如絞。
雖然心知肚明師兄的氣數已盡,但時辰到了,總是難捨。
“你們要……”一陣急喘,阻止了伊仲勤往下說。
“爹,你忍耐一下,我去叫大夫。”紀塵揚哭喊著。
義父這麼好的人,老天不應該奪去他的生命埃
“別費事。”伊仲勤阻止了紀塵揚。
他必須利用所剩的最後一口氣,把紀塵揚的身世交代清楚才能放心閤眼,離開人世。
話才出口,只見兩道影子一黑一白地向他走來,一陣寒風吹過,伊仲勤在眾人的驚視下閉上眼不言不語了。
他的靈魂瞬間化成一縷煙霧,飄出了他在人世用了四十載的身軀。
窗外忽地雷雨轟隆,閃電伴著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