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藤光則趁這個空隙四處打量了一下。
自他從家裡搬出與塔矢亮住在一起後,就很少到和谷這裡下棋了。
隨著進藤光打入迴圈賽拿到頭銜後,大家的時間開始錯開了,在棋院都極少碰面,加上進藤光的應酬越來越多,就連研討會都碰不著幾次,雖然交情依舊,但的確很少再進入彼此的私人領域。
這不打量不要緊,一打量,進藤光剛平息下來的小心臟又開始突突突地跳。
沒合上的衣櫥縫隙中,露出一截粉紅色大衣下襬。
再聯絡這一房間的整潔度與飯菜香味。
進藤光難得的細心終於發揮了作用,他掉頭就往門外走。
森下茂子剛拿了藥膏出來,見狀驚訝地問,“你還要去哪裡?飯都已經好了!”
“我、我突然想起來,我約了進藤光那個傢伙哈……我今晚就不回來了!”
進藤光很多年沒說謊了,隨口編個謊居然還結巴,那姿態真近乎於奪門而逃。
好不容易跑出大樓卻無處可去,他拿出手機滴滴滴滴地開始按號碼,還不忘咬牙切齒地咒道,“和谷義高這個傢伙居然跟女孩子同居都不告訴我一聲!!”
當然,或者和谷對他提過,只是他完全沒放在心上,亦有可能。
他記對局行程都來不及,哪裡還有功夫去記這類雞毛蒜皮的小事呢?
不得不說,如今還有誰的雞毛蒜皮小事能放在他心上的,恐怕就只有與他同時打入迴圈賽同樣拿得頭銜的塔矢亮了。
因為,大凡塔矢亮所做的一切與圍棋無關的小事,那都是與他進藤光相關的。
想到這裡,進藤光不免愣了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對,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哪裡不對。
好在電話那端響了幾聲就立即接起來了。
傳遞過來的,是同樣詛咒的聲音。
“你這個混蛋到底跟塔矢亮發展到哪個階段了啊!”
進藤光差點沒被他莫名其妙的話給噎住,“什麼什麼階段?”
“你你你——呼呼呼……”
那邊的聲音又急又喘,很難想象到底是處在什麼狀態。
進藤光腦子一轉,突然笑出聲來,“你惹到他了?哈哈哈哈!怎麼樣怎麼樣?!他打你了還是罵你了還是絕你食了?!”
那邊喘得都說不出話來,估計剛剛那麼一吼已耗盡了和谷肺部所有可及的氧氣。
進藤光開始不合時宜地幸災樂禍了。
他以前也有把塔矢亮氣得跳腳的時候,但是真正惹到他,卻只有一次。
那是好幾年前的五月,進藤光沒與他打一聲招呼就從所有人眼前消失了。
整整一週。
手機扔在家裡,父母與爺爺去國外度假,藤崎明在女子寄宿學校讀書,塔矢亮忍了前面四天只等這事過了就算了,等到第五天,他那若無其事的面具終於瓦解!
可想而知,等到進藤光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會是啥後果。
如今回想起來,真的很久沒有見過塔矢亮發火的模樣,小規模地,進藤光在心中懷念了一把。
“好啦好啦,其實塔矢脾氣還是蠻好的,你要調整一下心態,多處處就適應了嘛!”
“………………”
那邊沒聲了,進藤光看了看手機畫面。
還在通話中。
“還適應啥?!!!你知不知道我與茂子同居很久了!!!!!”
冷不丁當頭一吼,嚇得進藤光反射性甩手,手機被扔出去好遠。
而錯過了裡面另一道不容錯辯的回聲。
“……你與茂子……在一起了?”
和谷是在電梯裡吼的電話。
手裡還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