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責任這種事,我無從判斷。”
“我告訴你,即便我現在有了孩子,即便我是單槍匹馬生下他,我也不會讓他受委屈,這不是孩子不孩子的問題,是關乎我的尊嚴,連自己的孩子都照顧不好這種母親,我最瞧不起了。”
我心裡湧上一陣奇怪的酸楚,然後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你會愛那個孩子,是嗎?”
“廢話。”她不滿地瞪我。
“他可能不是你願意為之□的男人所生的。”
“那又如何?”洪馨陽滿不在乎地說,“孩子跟□是兩個問題,截然不同的兩個問題。”
我點點頭,啞聲說:“我明白了。”
“老跟你說這些,說得我都沒勁。”她皺皺鼻子,“哎,小老頭,吃巧克力嗎?”
我點點頭。
她從裙兜裡掏出五彩繽紛的糖果,剝開了,塞到我嘴邊,我低頭含了。她的手潔白柔軟,形狀色澤都非常漂亮,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小冰……”她困惑地瞪著我。
“對不起,你必須沒有孩子。”我盯著她的眼睛,慢慢催眠她,“你現在太年輕,不能去懷一個孩子,現在受孕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無論如何,你在這個階段都不能懷孕,記住了嗎?”
“可是……”
“記住了嗎?”我冷冷地重複,攥緊她的手腕,“你要從本心的意願中真正厭惡這件事,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嬰兒會毀掉你的人生,想想看,你的人生本來計劃周詳,前景美好,你完全可以找更好的男人,在更適合孕育下一代的時機去生一個孩子,但那絕對不是現在,絕對不是!”
她愣愣地點了點頭。
“記住!你這個階段不能有孩子,絕對不可以!”我嚴厲地說,“跟我說一遍,你現在討厭懷孕,你討厭孩子!”
“我,我討厭懷孕……”她囁嚅地說。
“大聲點!”
“我討厭懷孕!”
我嚴肅地盯著她的面容,一再確認她說的不是謊話,這才送開她的手,在她耳邊打了一個響指。
她清醒過來後神色驚惶,不知所措地盯著我。
“走吧。”我淡淡地說,“要下雨了。”
我們一起回病房,她一直魂不守舍,坐了一會,就說要回去。我覺得她的狀態不好,正好看到袁牧之跟董蘇在病房裡跟張家涵說話,我便讓袁牧之吩咐董蘇把她送回去。
董蘇一如既往有點不樂意,但洪馨陽過去跟他說了幾句話,他也就沒再推辭,跟我們告辭後,便帶著洪馨陽離開病房。
他們走後沒多久,天下起了傾盆大雨,甚至雷電交加,整個時空都彷彿變成一個下載的導電實驗室。烏雲翻湧,電閃雷鳴,似乎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倉惶。
我沒有關窗,雨直接潑到我身上,雨點粗糲到砸得我生疼的地步。我在默默計算著時間,如果催眠有效的話,幾個月後並不會產生一顆受精卵。
按照時間鏈條的規則,一個人的不同形式不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時空,所以我會消失。
我會消失。
我想我並不遺憾這一點,但當我想回頭時,卻見玻璃窗被人嘭的一下關上,然後我被一雙手攔腰抱了起來,袁牧之的聲音壓著怒氣問:“臭小子,你想淋雨發燒嗎?”
他隨即把我丟到床上,粗魯地扒下我身上溼透的病服,拿著質地粗糙的毛巾用力擦拭我的面板。
“大頭,你輕點……”張家涵在邊上說。
但袁牧之置若罔聞,他彷彿很生氣,似乎我淋雨觸及他某種說不出的憤怒。
“你在生氣。”我看著他淡淡地說。
他手一頓,隨即展開被褥把我裹起來,然後冷冰冰地說:“你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