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頓飯吃完,再驅車回到傅深酒所住的小區門口,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鐘。
在回程的車上,戀戀和薄景梵都睡著了。
傅深酒為難地看了眼後座的兩個小傢伙,實在不忍心叫醒他們,只得轉向薄書硯。
“薄總,能幫我抱一個麼?”傅深酒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有了之前“關車門”那般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經驗在先,薄書硯立馬就點了頭,推開車門下了車。
傅深酒垂了垂眼睫,拖延了兩秒才慢悠悠地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
果然,薄書硯繞過車頭,毫不猶豫地拉開了薄景梵所在那邊的車門。
傅深酒從後視鏡裡瞥了男人一眼,心裡滋味複雜。
雖然她自己不希望跟薄書硯再有過多交集,但她不想薄景梵跟自己的生父有隔閡……
她原本以為,有其他的男人能夠代替薄書硯的位置,給薄景梵一樣的愛寵。
但饒是薄淵爵對薄景梵那般愛護,有些東西終歸是不一樣的。
正是透過薄淵爵、傅深酒才明白,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和血脈相連的父親、終歸是有本質上的不同。
因為傅至庭的關係,傅深酒缺失了很多的“父愛”,她知道那其中的滋味,所以她不願意她的梵梵……走她的舊路。
她的梵梵已經出生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她就得盡力彌補,哪怕是……
後座的嘟噥聲,讓傅深酒恍然回神。
傅深酒側身去看,就看到伸著雙手、眉頭緊鎖卻一臉無措的薄書硯。
而他手邊的梵梵雖然還沒醒,但一張小臉兒皺著……
傅深酒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地下車,繞過車頭走到另一邊,動作嫻熟地解開安全扣,然後一手穿到戀戀一雙小肥腿下面,另一隻手穿過她的小脖子,輕輕一撈,就將戀戀穩穩妥妥地撈進了自己懷中。
薄書硯回想了下自己剛才去抱薄景梵的姿勢,寡沉深邃的眸光不自然地閃了閃,這才學著傅深酒剛才的樣子將薄景梵撈進了自己懷中。
將薄景梵撈進自己懷中後,薄書硯垂首、繃著臉盯著懷中的小人兒,直到確定他沒有醒過來的徵兆後,這才微鬆了口氣,抬眸看向對面的傅深酒時,不自知地笑了笑。
彼時,傅深酒正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個對待薄景梵小心翼翼的男人,意識到他在朝自己笑後,當即是愣了愣的,但在下一瞬回過神來時,只覺得原本被柔軟了的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便倉皇地移開了視線。
傅深酒一直在擔心,薄書硯會因為自己的原因不待見薄景梵、甚至厭棄這段捆綁婚姻所帶來的結晶。
畢竟,薄書硯那次和薄景梵初見的時候,薄書硯除了牽薄景梵過了一條馬路後,並沒有對薄景梵表現出多大的興趣。
今天吃飯,她一再創造機會,薄書硯對薄景梵的態度也是相當冷淡。
但看到剛剛那一幕、特別是薄書硯的那個藏了欣喜和滿足的笑容,讓傅深酒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放。
終歸,薄景梵是他的骨肉。但……
薄書硯沒有覺察到傅深酒的神情變化,因為他很快就將注意力投注到懷中那個小人兒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抱自己的兒子。
他的兒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然出生、悄然長大…而他,現在才真實地觸碰到他。
鳳眸緊斂,薄書硯將薄景梵又抱緊了些,原本充溢著柔軟的雙眸莫名黯淡下去。
“薄……書硯,走吧。”入夜的Q市有些冷,傅深酒怕兩個小傢伙著涼,只得出聲催促那個一直站著不動的男人。
薄書硯緊繃的神色鬆了鬆,朝著傅深酒看了眼後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