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淵爵凝著蘇錦程清絕精緻的面龐,過了好一會兒才牽出溫雅笑意,“我已習慣叫你程程,以後仍還是叫你程程。”
蘇錦程點點頭,正想說什麼,病房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蘇錦程和薄淵爵同時轉眸去看,只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火辣、穿著裸色連褲裝的短髮女人踩著尖細的高跟鞋、抱臂搖了進來。
紅唇瀲灩,肌骨生香,帶著一股子憂鬱與冷豔結合的特殊氣質。
她盯了眼蘇錦程和薄淵爵絞在一起的手,女人眼波輕轉了轉,側對著他們在床頭欄杆上靠定,嗓音帶著一股子寒氣,“怎麼?有人進來了也不知道收斂一下?”
蘇錦程挑了挑眉,下意識地就想將手從薄淵爵手裡抽出來,薄淵爵卻早有準備,將她抓緊了。
“紀深黛,你怎來了?”薄淵爵坐直身體,語氣裡鮮見地有不悅。
紀深黛……
紀深黛!
蘇錦程眉眼狠抽了抽,猛側過身就去看靠坐在床頭的那個女人。
她這激烈的反應讓薄淵爵和紀深黛都愣了愣,定定地瞧著她。
“你……就是那個暢銷書作者,紀深黛?”蘇錦程雖然之前在雁城的時候準備過她的巡籤會,但一直無緣得見她本人。
後來聽說她差點因自殺死掉,還腦補過她柔弱而哀絕的模樣。
但現在看來……她本人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嘛。
紀深黛擰起好看的眉盯了蘇錦程一眼,以為蘇錦程是自己的小粉絲,便想用自己的美貌再碾壓一下她的,但左看右看最後還是放棄了,只冷冰冰地移開了視線,並不理她。
“……”清瞳閃了閃,蘇錦程淡然地抿了抿唇,並不放在心上。
她從薄淵爵掌心裡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一邊用玻璃杯倒了一杯純淨水,沒有遞到紀深黛手上,而是放在餐桌上、離她最近的位置,軟聲道,“紀小姐,喝點水吧。”
“你認為我從英國趕回來,就是為了喝你這杯水?”紀深黛面無表情地瞥了眼那杯水,頓了下卻將其端起來,喝了一大口後又將杯子放回桌上。
“……”蘇錦程眨了眨眼,對她這套路也是有點搞不懂。
“你出去一下,我想和薄淵爵單獨說幾句話。”紀深黛端起玻璃杯,又喝了口水,看也沒看蘇錦程,傲慢。
薄淵爵的眉心很明顯地攏起,再不復平日裡清逸溫雅的模樣,他朝著紀深黛沉聲道,“你怎還是這般目中無人!”
“對啊!”紀深黛的聲音立時拔高,踩著高跟鞋推開蘇錦程,徑直停在薄淵爵面前,抱臂俯視他,“我就是這麼目中無人!我誰也瞧不上,我就只瞧得上你一個人!”
蠻橫無理,傲慢無禮。
“……”薄淵爵,無言以對。
薄淵爵似乎也無意於與她多說,只抬手摁了摁眉心,很頭疼的樣子。
紀深黛冷豔的小臉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像剛才失控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
“……”看著兩個人這樣,蘇錦程咬了半邊唇瓣兒,心頭瀰漫起一股子怪怪的感覺。
覺得自己的存在實在有點多餘,蘇錦程便抬步出了病房,準備趁這個機會給蘇玄野打個電話,問問家裡那一大一小的情況。
看著蘇錦程無聲地出了病房,薄淵爵的眉擰的更深,邁動長腿就要下床。
紀深黛眼疾手快側身過來,攔住了他,眸眼冰冷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道,“即便是和我說一句話,也不肯了麼?”
薄淵爵牽了牽唇,抬手將她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下了。
……
儘管已經快要深夜,人民醫院的走廊上仍舊有很多人,蘇錦程一直繞到安全出口的樓梯口處,才覺得勉強安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