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冥將還沒舉起長槍,已經被一隻霧氣繚繞的黑爪掐住喉嚨,巨大的力量令他幾乎窒息,眼凸舌伸之間,恩蒲薩那張醜陋無比的黑臉貼了過來,嘎咯一聲,那冥將一口氣吸不過來竟自昏死過去,手軟腳軟,如一灘爛泥掛在恩蒲薩手中。乾燥的空氣中飄出濃重的尿騷和惡臭的氣味,那名膽小的冥將在昏死之前竟嚇得大小便失禁。
“真他孃的晦氣!”
恩蒲薩低聲咒罵,隨手把那冥將重重摔在駁船的甲板之上。
那冥將的身體在船板上彈了兩彈,腦袋巧無不巧地撞到一隻船槳,還好有頭盔保護不然這一撞足可以讓他直接去給冥王報信。巨震加巨痛之下,那冥將清醒過來,他也顧不上頭疼如裂,腰骨欲斷,連滾帶爬地來到恩蒲薩跟前,趴在地上大叫道:“魔王大人饒命啊,小人三百年沒有洗澡連骨頭都是臭的,不怎麼好吃!對了,小人還有瘌痢、皮癬、腳氣、痔瘡,一肚子黃屎和蛔蟲,絛蟲,囊蟲……更加吃不得,吃了會髒了大人您的尊嘴!魔王大人嘴下留德,饒過小人吧!”
恩蒲薩一把抓起那冥將,得意洋洋地大笑道:“老子失蹤一千多年,回到冥界居然還有人認識老子,看來老子的招牌還是很響亮的嘛!小崽子,老子問你幾個問題,回答的好,老子饒了你。不然……”他說著,張開大嘴露出一口匕首般的利齒,上下狠命磨了幾下,恐怖的磨牙聲音令人發憷。
那冥將如同遇到黃鼠狼的小雞雛般地身體抖成一團,聲音顫抖地道:“小人雷班,當年在魔王大人的第七軍團之中擔任斥候隊長,數次有幸得見魔王大人的雄姿,魔王大人的雄才偉略自然是那個……叫人一見而無法忘懷。魔王大人請問,只要小人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有半分隱瞞。”他雖然極為恐懼口齒卻還流利,腦筋也轉得很快,到不失一名斥候的基本素質。
恩蒲薩笑罵道:“老子除了喜歡吃妖啖鬼還有他孃的什麼雄才偉略,你這小傢伙到是一個油嘴滑舌的奸狡痞子,不過見事蠻快,頭腦也機靈,的確象老子的兵。”
他突然正色道:“老子失蹤一千多年,我家裡情況怎麼樣?你可知道些訊息,是好是壞都不許隱瞞,老子有最壞的心裡準備。”
雷班努力眨著被汗水迷住的雙眼,忿忿不平地道:“回稟魔王大人,您出事以後第七軍團被冥王大人劃撥到腐屍魔王泰利的麾下,大戰結束之後第七軍團的番號被撤消,人員也打散分派到其它軍團,您……您的封地後來也被冥王剝奪賞給泰利。咱們第七軍的將士雖然都為魔王大人不平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六軍長查利大人不過是酒後說了幾句牢騷,半個月之後就被派往八寒地獄,沒兩天就被發現凍死在皰裂冰原,據說是酒醉意外而死。可小人有個在巡邏隊當差的兄弟私下跟我說,查利大人四肢俱斷,舌頭被拔掉,全身都有被利刃切割過的痕跡,應該是被人用過私刑之後活著扔進冰窖,硬生生凍死的。”
恩蒲薩吸了口氣,低吟道:“查利死了,那個號稱血屠夫的查利大小數百仗沒有死在敵人手裡卻在戰後死在自己人手裡,可憐啊!泰利•;;布魯托,你未免太過狠毒了吧!”
他霧氣繚繞的面色閃過一絲不安,緊張地問道:“我的家人呢,你知道不知道莎曼珊她們的訊息?”
雷班面色鉅變,支吾了好半天才道:“莎曼珊夫人和琪狄小姐……她們可能還好吧。”
恩蒲薩雙眼一瞪,大吼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什麼叫可能還好,你小子給老子說實話,他們怎麼樣?”他說著,再次把雷班提了起來,用力地搖晃著。
“魔王大人饒命,小人的骨頭快碎了!”
雷班還沒鬼叫完,咯吱地幾聲脆響,他的鎖骨、肩胛骨和臂骨被失控的恩蒲薩捏得粉碎,雙眼向上一翻,再次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