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表子,拿楊局當擋箭牌?我告訴你,就算楊局在,他也保不了你。”郭能咆哮,憤怒讓他變成條兇獸,唾沫飛濺,青筋冒起,整張臉已扭曲不成|人形,“老子今天不干你,你就不知道姓郭的名字如何寫!”
郭能揪起林雪的頭髮,咬牙發狠,對準她胸部就是重重兩拳。這傢伙受過專業訓練,林雪喉頭一甜,差點就暈死過去。郭能猶不解恨,兩個巴掌又扇了過去,“你以為用錢就能擺平我?老子不吃這一套!”郭能正打得興高采烈,冷不丁就聽見旁邊有人在說,“郭能,你幹嗎?”
郭能回頭一看,這一下酒全醒了,是楊局,鏡片後面那雙眼睛冰涼冰涼。
楊局是應寧鐵心之請來夜總會的,穿身便衣,避開人群,剛上樓,就聽見郭能的瘋叫,眉頭成擰結,郭能也太囂張了,明知他與寧鐵心的關係,也敢在此瘋鬧,在林雪提到自己名字後,仍還肆意妄為,心中寒意泌出,狗固然好,但變成瘋狗到處亂咬就大為不妙,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天曉得瘋狗是否會反咬自己一口,“郭隊,別忘了你是警察。”
郭能吐出口唾沫,有點訥訥,“楊局。”楊局沒再作聲,盯著郭能臭氣哄哄的大嘴,好半天才說道,“以後不要再喝酒了。”
郭能趕緊點頭哈腰,“那是,那是。”說著話,連忙退出去,咒罵了聲,沒敢再多停留,上車,轉過幾條街,夜風吹來,更覺煩躁,叼起根菸,菸頭忽明忽暗。媽的。他媽的。他媽的龜孫子。準是早上幹那個假Chu女,才沾惹上這等晦氣。郭能惡狠狠掐滅菸頭,搖下窗,扔出去,黑黝黝的城西天橋在夜色中沉默不語,似有無限的哀傷。幾個農村女孩正抱緊包裹,在橋底下,踩著清冷的燈光,向遠處張望,影子被路燈拉長,投在車廂內,摺疊,竟是花瓣一般的形狀。這些土裡巴氣的女孩子應該是Chu女吧?郭能心中一動,下身又開始隱隱生疼,發燙,似在燃燒,得把Chu女的血澆上去。
見血見喜頭。
郭能沒再想什麼,迅速停車,跨出車門,垂頭,一直走到女孩們身邊,左手閃電般扣住其中一個女孩的手腕,右手從上衣口袋掏出工作證,“警察,查暫住證。”話音剛落,女孩們就若群被槍聲驚起的小鳥,哄一下,四處飛開。郭能大笑,一陣冷風呼地吹來,這笑聲忽然間陰森可怖至極。
天上有著星星,但不多,只幾粒。它們眨著眼睛。
冰涼星光下,女孩下身一灘鮮紅的血跡。郭能滿意地繫好褲帶,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塞給那號啕抽泣的女孩,也不說話,吹起口哨,驅車離開,心情一下子變得好極了。
20
寧願從床上一躍而起。
昨晚睡得很好,神清氣爽。不知道她睡得可好?他想起吳非,說來有趣,倆人就那樣手拉手走了整整一晚,就像多年相識的知交,坦然而自在。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寧願微笑著撥通吳非的電話,“啊,我是寧願。”電話裡面傳來恍若小鳥在泛著春綠枝頭鳴啾的笑聲,“你好,我正與自己打賭,賭你五分鐘內一定會打電話過來。”寧願樂了,這個女孩真是太有趣了,“看樣子我沒讓你失望。能否讓我知道你的賭注是什麼嗎?”
“哦,我對自己說,如果你五分鐘內打電話來,晚上我請你;若是你沒打來,我就打電話給你,叫你再請我一次。”電話裡面的聲音清清脆脆。
得了,說來說去還是一回事。
寧願真的很開心,這個女孩不做作,不像某些漂亮妹妹喜歡上某人,只會暗自盯梢,然後在哪天,梳洗打扮一直武裝到牙齒,從岔路口跳出,假裝不經意,丟下塊香噴噴的手絹,再在前面一搖一扭,就等人家追上來,“好,晚上八點,天上人間。對了,你在幹什麼?好像有音樂的聲音呀。”
“我在跳健身操。你早上不會去煅煉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