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楊凌在馬車之內被崔鶯兒所劫之前的對手戲,堪堪數句臺詞,似乎沒什麼難度。但這場景發生之時卻因在車中,便有了一種燈下看美人的意境出來,昏黃一豆燈,觸手的豐腴柔軟和冷厲無比的俏眼精光,矛盾組合起來的美,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卻最是難演。(回明178章)
“你倒是好福氣。”凌霄聽了戲當場就冷哼出聲,只是有所顧忌,聲音也不過旁邊的段興言能聽見罷了。
後者聽見了輕輕笑了起來,一垂頭在她耳邊低語,“還不知當初是誰寫的劇本,現在覺得彆扭了?”
“我彆扭?”凌霄大大翻了個白眼給他,不肯落了下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彆扭了,還真是瑪麗蘇……”
“瑪麗蘇?”段興言將她一嗔一怒盡收眼底,將將溢位滿心寵溺,便是恰如其分的讓凌霄能感覺的到卻又拿不出分毫證據,自是更加挫敗。
但凌霄哪肯吃虧,一邊丟了場子勢必就要從另一方面找回來,一聽他不明白瑪麗蘇三個字,立馬就伶牙俐齒的反諷過去,“看,這就是代溝,溝還挺深,八年的溝可不是隨便擠一擠就會有的,老土……”
段興言聽了這話也不過微笑,卻是摳住了她話裡的一處漏洞,“八年?”但臉上卻已是掛上了些別的東西。
凌霄自覺失言,段興言現在比自己恰好只大了七歲,又何來八年只說?但既然說出口就必須學會圓謊,凌霄一邊抬頭眨了下眼,故作疑惑,“你不是24了嗎?”
兩人此時離得太近,她一抬頭睫毛便如小扇子一般慢慢刷過了段興言的臉,連觸覺都是一清二楚的真實,凌霄一怔,立馬後仰了一下子跟他拉開距離,但臉上卻已是能看出微紅的跡象。
兩人自上次鬧翻以後除了昨晚幾乎就沒再見過,雖已是過了尷尬時期,但遠遠做不到如此,而此時段興言臉上的表情就又讓她想到了那日在醫院,這人信誓旦旦的要求重新開始時的場景,一下子就亂了。
凌霄自認不會做那等以貌取人的膚淺之輩,但不得不說,對著這張被後世評為‘站在影后身邊都能讓之黯然失色’的面孔,心裡卻還是漏了半拍。
“是,我是比你大八歲。”段興言這般糊弄小孩兒的語氣讓凌霄又鬧了一下子,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全當沒有聽見。
“導演,我好了。”林薔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凝固,凌霄跟大家順著聲音望去,見林薔已是換上了一身黑衣,黑巾遮面,身上玲瓏的線條在夜行衣的包裹下攝像機的鏡頭裡,早是讓人血脈噴張,不由便看了看自己身上,沒來由的一陣挫敗。
段興言因著肩膀的緣故至今未拍攝定妝照,今兒也沒法子換裝,見她出來亦是匆匆掃了眼劇本上的臺詞,竟是一目十行。
便站起來要走過去跟她搭戲。
凌空玩得正好,也不管大人在做什麼,自己坐在小板凳上拿著一方書生巾玩得不亦樂乎,就連剛才段興言進來也沒察覺。而今大片寂靜,覺得有點兒怪,跟著也抬起了頭,正巧看見段興言從座位上站起來,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了昨晚他囑咐自己的話,脆生生就喊出了口。
“姐、夫”叫完就咯咯笑了起來,還帶著奶味。
空氣里正繃著的一根弦,咔噠,斷了。
辛明一瓶子水拿起來還沒喝上半口,聞言全數給他噴了出來,衣服地板溼了大片。
凌霄嘴角猛地抽了一下,脖子扭著跟機器人似的轉到凌空的方向,咯吱咯吱生鏽了一般。
而此時,試鏡間的門恰巧被人推開,走在後面一個看上去四十不到的女人半隻腳跨在門檻上,竟也忘了往前邁,差點兒就是一個跌咧。
唯有段興言,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不易察覺的跟孩子豎了下大拇指,笑容極為紳士。
【不好意思,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