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出竅。
靈魂出竅？
雷歐力對自己想到的詞彙感到詫異。他從沒想過這個詞能放在庫洛洛身上。
“你很震驚？”庫洛洛半笑，看起來就像嘲笑。他用手捂著額頭，看似是因為頭痛而做出的舉動，在專家看來，這是為了隱藏眼神而有意做出的隱瞞動作，表明當事人有些心虛，不想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破綻。
確實，庫洛洛現在破綻百出。隨便來個人，都能把他殺死。
太幸運！可惜雷歐力不是專家。
“你，哪裡看出我很震驚了？”雷歐力慌忙掩飾，原本是要他去看破庫洛洛的戲碼，在庫洛洛簡單一句話的刺激下，兩人立馬轉換了角色。
這讓在外面開外掛偷窺的兩人同時皺眉。
──臥槽，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都不行，這家夥是有多弱了啊！
──你眼光不好。
──這跟眼光沒有關係吧～
──那就是你的智商有問題。
──聽到你誇獎我的智商，我表示很榮幸～
兩人演默劇一樣，你一句我一句，唇語，無聲。痛，並快樂。算了，反正這兩的人生也只有當配角打發日子，就不管他們了。
視線回到房間，庫洛洛在強大意志的支撐下，仍能保持冷靜。剋制力出乎意料的強大。只是不清楚是真正經，還是假正經？
“哼……你還是男人嗎？”庫洛洛嘲笑。
“喂喂，你什麼意思啊？”
“想做嗎？”
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庫洛洛微微靠近雷歐力，後者退了幾步，一時間竟忘了呼吸，待反應之時，赤裸上身的人已經貼近雷歐力，目光如此接近，黑色對著黑色，靈魂凝望靈魂。氣息彷彿不是來自對方。
“做”這種話，不是想說就能說。
雷歐力調整好呼吸，試著清了清嗓子，宣言：“你知道嗎？這不公平！每次都是我痛得要死要活，你卻自顧自享受。專業的人都還要收費，大爺我沒有投訴你就不錯了，還有，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節制’？機器都要休息，更何況本大爺是活生生的人誒！過勞是會死的。”
“我不是給了你很多天的休息時間？”庫洛洛摟住雷歐力的腰，兩人的身影逐漸模糊。
“那……你不是也會過勞嗎……”
雷歐力沒有再說話，慌張的視線透過近在咫尺的黑眸……那般要人融化的靜謐無聲地訴說。他不由自主地靠近那雙眼眸，蒸汽繚繞，一半顯露，一半遮蔽，真相在竊喜，屍體在唱歌。
鍾聲那樣遙遠的地方，那樣地響起，那樣地寂寞。
你看，那就是人的靈魂，那麼赤裸，那麼坦蕩，無需修飾，無需剋制。跳動的心臟會把一切安排。所謂愛情。
雷歐力主動吻上庫洛洛的嘴唇，舌頭默契地交纏，氣息在最原始的慾望中被交換，彷彿是比神父的宣誓更為莊重，舌尖乾涸地探索從未嘗試的秘密，苦澀的液體在其間滾動。
你說，喜歡，真的可以嗎？
你說，愛情，真的可以嗎？
你說，你說的話，相信，真的可以嗎？
The first question：who loves who
（本來想打：誰上了誰？……於是，為自己的英語默哀了三分鍾──這麼破壞氣氛，真的可以嗎？）
酒，是苦澀的，那個名為夢境的東西，也暗自被苦澀填滿。
倒不如說，真的像夢境呢。
每次睜眼的場景都是不一樣，連久違的陽光都覺得是換了一個，雷歐力醒來時，正站在燈塔前的懸崖上，正是最靠近海浪的那塊岩石，尖端。
正常人，包括雷歐力，立馬被當前的處境驚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