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叫人捉摸不透。半晌後,他卻緩緩開口,“兒臣希望父皇能再給四弟一個機會。”
謀權篡位,妄圖弒君,加上他之前犯下的那些大逆不道之罪,隨便拉一條便足以叫他死無葬身之地,連家眷僕人也都逃不掉,可蕭景月竟然開口為他求情,這著實叫房中的幾人難以理解。
眉頭擰起,中年男子隨即將視線落在了蕭景月臉上,沉聲說道,“朕以為,你會是最痛恨他的一個,可你為何‘‘‘‘‘‘”
“世人常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錯不在人,而是這所謂的至高無上的尊貴,這無法掌控的局面和慾望,父皇當年除掉兩位皇叔坐在那上邊,可有感到愧疚過?如今在這帝位上高坐多年,又有何想法?”十指倏地收攏,他緩緩抬頭,看著高坐上的男子一字一句說著,這樣的話看似大逆不道,卻直直的說進了其餘三人的心中。
最是無情帝王家,此話確實不錯,當權利與慾望讓他們迷失了本性,一切事情變都成了理所當然。謀害兄長也罷,弒殺父親也好,一切只是為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而已,回首看看那些曾經高坐在皇位上的人,當朝也罷前朝也好,誰不是踩踏著綿延不絕的血海與數之不盡的屍體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而今,他的兒子亦是如此,這難免叫他心中感慨。
江山易主,這恐怕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他的身體也已經撐不了多久,又何必再在意這些。
重重的一聲嘆息,中年男子非但沒有因這大逆不道的話大怒,反而緩緩垂下頭去,輕聲道,“枉父皇活了數十年,竟不如月兒想得通透,可謀權之事,卻必須給文武百官一個交代。”
“殺了他,不過奪走的是一條命而已,父皇又能得到什麼?文武百官又能加官進爵嗎?恕兒臣說句難聽之話,若是這次他成功了,而今那些人早已俯首在他身下,哪還記得父皇才是正統天子!”一如先前的冷靜,他緩緩將此話道來,沒有絲毫的畏懼。
之所以為他求情,全因年少時,他曾救過他一命。
只可惜,曾經那個冒著危險救他的兄弟,如今卻成了朝堂上的仇敵,永遠也無法再回到年少時的單純。他們,早在十多年前便註定了今後的路,再也無法走在一起。
坐在他身旁,蕭雲巖直直的看著這個曾經冷漠無常的兄長,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錯愕。半晌,他才緩緩揚起嘴角,會心一笑,“父皇,兒臣覺得三皇兄說得很對,至於向文武百官交代,這也不是難事。”
確實,非難事。
他貴為一國之君,旁人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間,更何況此人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再次一嘆,他終是下定決心,轉而看向蕭宸輕聲道,“宸兒,你也這樣認為嗎?”
咬牙,蕭宸努力掩去眼底那抹不甘之色,隨即緩緩垂下眼簾,低聲道,“兒臣還是那句話,一切由父皇做主。”
“那好。”話音剛落,他卻看見蕭景月面色有些異樣,心中不由一動,“景月,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有!”暗暗咬牙,蕭景月的聲音一瞬就變得有些低沉,面色好似也蒼白了幾分。收回放在桌上的手,他將手藏於衣袖中,卻早已緊握成拳,極力隱忍著胸口的疼痛,不向任何人嚴明。
這該死的病,偏偏這個時候發作,叫他難受之極。
“你怎麼了?”皺眉,中年男子隨即一臉疑惑,看他的樣子確實是有不妥,這不禁叫他有些擔心。
“三哥,你怎麼了?”身旁,蕭雲巖與蕭宸幾乎異口同聲問道。
“沒事。”伸出已然有些僵硬的手,蕭景月輕輕擺了擺,隨即咬牙道,“父皇,此事就按照您的意思辦吧,兒臣府中還有些急事需要回去辦理,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他不等皇上答應就徑直起了身,朝著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