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華爾茲,一邊享受一般地數著地上的白骨。
“一、二、三、四……九……”蘇源數到最後的白骨,頓了頓,似乎在思索著,“剛剛是來了九個還是十個?”
他閉上眼,嘴角開始上揚,似乎很享受此時的感覺,“沒關係,反正,下次還有機會再見面的。你說是不是呢?”蘇源看著地上屍體,巡視了一圈,沒看到剛剛的袋子,他也只是勾起唇,笑得極其冷冽,“沒關係,反正很快,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而這一切也會結束的,呵呵……”
“餓……”
夜晚的醫院比白日還要陰冷上好幾倍,即便到處都亮著燈,也依舊掩蓋不住當中陰森的氣息。
長長的走廊上幾乎看不到盡頭,白熾燈光映照在白色的地板上,更顯得十分蒼白,偶爾有誰路過,腳步聲迴盪在狹窄的長廊上,直到最後,落在耳中的,卻變成沉重而緩慢的磨地聲,伴隨著自己的呼吸聲,彷彿有很多人同時跟在自己身邊走動的錯覺。
於是,沒人再敢在夜晚中獨自行走,生怕碰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只不過,偶爾有剛來的病人不知當中緣故,只因困在病房發慌,便想著出來外邊透透氣,路過一條條長廊時,時不時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回過頭卻毫無一人,他加快了腳步,往自己的病房小跑了回去,而那腳步聲似乎也快了起來。
“誰在那裡?”他停下來,詢問著。
沒有人回答,就連腳步聲也沒了。
他突然想起,那回蕩在身後的卻是自己的腳步聲,“大半夜的自己嚇自己也是夠嗆的。”他放下心來,繼續悠哉地走著路。
“餓……”不知道是誰在喊著話,聲音拖得老長,他環視著四周,想看看是誰在這外邊。
“好餓……”他嚥了咽口水,那個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對勁,輕飄飄的,卻如同指甲劃在玻璃上那般刺耳。他加快了腳步,背後一陣陰冷襲來,他還是忍不住跑了起來,然而沒跑了幾步,身子卻被什麼纏住,他低下頭,只看到一截黑紅色的如同繩子的東西纏住了自己的腰,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他整個人卻被往後拉了過去,落在一團黑霧面前。
他驚恐地瞪大眼,看到那團黑霧突然伸出一隻小手,卻如同剛出世嬰兒的手臂一樣大小,然而那小手上卻已經腐爛了,依稀能看到□□在外邊的白骨,“餓,好餓……”
他不斷地往後退著,然而腰際上的東西卻將他拉回了黑霧的面前,他想要掙扎,那黑霧只是伸手卻是將他的手臂生生硬扯了下來。
“啊……”痛苦的叫聲迴盪在長廊當中,十分刺耳,就連那黑霧裡的東西也似乎覺得有些吵,它便將自己腐爛的小手插入了他的心臟裡,而後又迅速地收回手,手掌上卻握住一顆黑紅色的心臟。
他似乎叫不出來了,雙眼瞪得越來越來,幾乎要將整個眼瞼睜裂了,佈滿血絲的眼睛中驚愕地看著面前的黑霧張開了嘴,也許那就是它的嘴,看著自己的心臟被它撕咬中,時不時還發出咀嚼的聲音。
黑霧丟開了沒了氣息的人,它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跡,似乎還沒有吃飽,“餓,要吃,餓……”
它轉動著身體,似乎嗅到食物的氣息,“香,好香,要吃……”
“在哪,好餓……”黑霧嗅著味道,往那充滿誘惑的氣息尋了過去,那是一股比剛剛吃的還要再香的味道,只要吃了它,就不會再餓了。
左靈突然驚醒,她躺在病床上,有些茫然地看著整個空蕩蕩的病房,她下意識地開口喊道,“林巫一……”
而整個病房卻十分安靜,她後知後覺發現,她甚至沒聽到自己的聲音。
直到今天,她似乎還沒適應自己聾了的事。
左靈看向床尾,那打著石膏的腳顯得十分滑稽,她緩緩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