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柳婧思潮起伏,一時之間,便是眾女憤恨的不屑地目光瞪來,她也彷彿霧裡看花,整個人恍惚迷離至極。
顧呈自是發現了柳婧受到驚嚇了!
這個洛陽再見以後,已經心思沉靜如海,讓他一再落於下風的故人,終於被他徹底驚住了,嚇住了!
她終於失去了一慣的冷靜,變得這般蒼白迷茫,她那雙烏漆漆的眸子,也終於不再像以前,那麼冰冷漠視毫無感情!
很好,這樣子很好!
顧呈扯了扯唇後,垂著深濃得透不過的眸子,伸手溫柔地把柳婧的一絲亂髮拂到耳後,再幫她把衣服細心地整理了一番。
做完這一切後,他又憐愛地把恍惚迷茫中的柳婧往懷中帶了帶,輕輕地抱了抱後,他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輕語道:“不愛出門就別出來,外面的一切有我當著,你只等繡帕蓋頭嫁我便是。”
用這種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輕言細語憐愛地說到這裡後,顧呈終於放開柳婧,朝著幾個婢女命令道:“帶夫人下去休息!”
“是!”
幾婢扶著柳婧,朝著原路返回,直到這個時候,柳婧還是低著頭一言不發,沒有掙扎也沒有反駁。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一行人重新回到房間,房門重新帶上,柳婧坐在銅鏡前,幾婢幫她梳理剛才弄亂的烏髮時,柳婧終於開口了,她低低問道:“你們郎君,他一直是這樣子的嗎?”
她曾經以為自己非常瞭解的故人,原來早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就面目全非了?
一個年約二十歲的婢子看了柳婧一眼後,倒是回答道:“郎君從來如此。”
柳婧轉過頭去。
她怔怔地看著那婢子,重複道:“從來如此?”轉眼她無力地一笑,道:“你可知道我想問什麼?”
這婢子頗顯文雅,聞言她彎了彎唇,回道:“小姑不過是被郎君剛才的言行給驚住了,才有此一問。”
原來這婢子還真懂。
柳婧想了想,輕輕說道:“你說他從來如此?”
“是的。”婢女哧笑道:“不過是小姑沒有把心神用在我家郎君身上,自是不知道他的性格。”
柳婧沒有理會她的嘲笑,輕聲問道:“那你說說,他是什麼性格?”
“我家郎君是什麼性格,婢子不便多言。不過婢子知道,郎君不管對小姑你是什麼想法,他都不會讓你嫁給別人。”頓了頓,那婢子忍不住說道:“小姑,婢子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婢子以為,小姑早年便與我家郎君定有婚約,本就應該生死都是他的人,便是他一時不省,也斷斷沒有因此便與他生份,棄他而就別人的道理……這才是一個婦人的本份!婢子經常聽到郎君提起小姑,在他言下,小姑聰慧過人,才智絕倫,風采罕有人及。然後,這修才還需修德,有所謂忠臣不事二主,貞婦不嫁二夫,小姑才學雖高,所作所為,終是差了一點,也就難怪郎君對你著惱了!”
搞了半天,聽到的卻是這麼一番言論,柳婧有點好笑也有點失望。她也懶得理會這婢子,只是垂著眸看著鏡中的自己。已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柳婧,這時刻已習慣性的拋卻雜慮,開始尋思對策起來。
這一尋思,便是一天。
轉眼間,傍晚到了。
傍晚時的莊子,漫天霞光從森森樹木中透射過來,散照在大地上,給人一種驚豔的瑰麗。
就在柳婧順著林蔭道緩行而行,傾聽著樹林中不時傳來的鳥鳴啾啾時,一陣馬蹄聲傳來。
柳婧順聲轉頭。
出現在她視野中的,是一輛由四匹雪白的,毫無雜毛的駿馬拉動的黑色馬車。就在柳婧看去時,那馬車也停了下來,顧呈從馬車上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