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晏替他診治後,幾服藥下去,沒過多久,已經絕望的徐夫人以三十八歲高齡艱難的懷上了盼望已久的孩子。
因她到底年紀大了,懷胎之後險象環生,都是楚之晏力挽狂瀾,將胎兒順利的保到了現在,還以為能平平安安直到生產,誰知道中途卻出了這樣的岔子。
楚之晏很生氣,掀了車簾問外頭徐家前來報信的小廝:“徐夫人怎麼會驚胎?”
小廝亦是一臉難過愁苦之色,“今日老爺見天氣好,想著先生您說過懷胎後期可以出門走動走動,剛好夫人想堂裡的孩子們了,老爺便想陪著夫人去看他們,哪曉得上馬車時閃了下腰,當時就見紅了。唉,可把我們老爺急的不行,都哭了呢。”
徐家兩夫妻對下亦是明理寬和的,因此下人們對待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愛戴與尊重。
楚之晏又急又氣:“我只說在園子裡適當走動,誰準她出門了。你們老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小廝苦著一張臉,“先生,您別怪我們老爺了,老爺他都快自責死了。要是夫人和小主子有個什麼萬一,那是生生的要了我們老爺的命啊。先生您醫術高明,一定要救救我們夫人和小主子啊。奴才,奴才這就去寺裡為先生點一盞長明燈祈福……”
要不是正在跟車,這小廝說不定就給楚之晏跪下了。
蘇宛瞧著小廝滿臉眼淚的模樣,也不由得敬佩起徐家夫妻兩人的為人來。
半柱香之後,他們到了城南徐家。
小廝也顧不得避諱什麼,下了車領著人直接進了內院。一路匆匆到產房,楚之晏繃著臉不說話,路上來來去去的下人們雖是神色惶恐卻還是井然有序,蘇宛顧不上打量,因為她幾乎要邁步小跑才能跟上楚之晏。
剛到產房門口,就見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正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他兩手互掐著,蘇宛看過去,那虎口位置,都已經被他自己掐出好幾道血痕了,而他卻一無所覺,滿頭大汗的頻頻往門窗緊閉的屋裡看去。
聽到腳步聲,他忙轉過頭來看,見到楚之晏時,他的眼睛驟然亮了,疾步上前抓住楚之晏的手,顫聲哀求道:“先生,求求您救救雅雯和孩子啊!”
恰逢此時,屋裡傳出一聲嘶啞的淒厲的痛叫,那徐老爺到底沒忍住,兩行熱淚嘩嘩的流了下來。
蘇宛看的感嘆不已,一個女人能得丈夫如此對待,如何不叫人羨慕眼紅?
楚之晏撥開他的手,一張美似芙蓉的臉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冷冷盯視徐老爺:“進去多久了?”
“快兩個時辰。”徐老爺哽咽著道,“穩婆說胎位不正,胎兒過大,說,說弄不好會……會一屍兩命。”
楚之晏往產房走去,“開門,我要進去。”
除了蘇宛,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啼哭的像個孩子的徐老爺。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吩咐人將門開啟,“在屋裡支個屏風,別衝撞了先生。”
蘇宛從這些人的神色上不難判斷出,男人進產房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即便這男人還是個大夫。
可這麼不可思議的事,徐老爺不過愣了一下就同意了,可想而知,在他心裡,什麼禮數禮教,規矩原則統統都比不上屋裡頭那個正拼命給他生孩子的女人。
儘管蘇宛對男人不抱希望與幻想,但看到徐老爺的表現,她還是默默地羨慕了又羨慕。
“支什麼屏風,別費事了。”楚之晏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屋子。
蘇宛不好進去,她穿著男裝,到底也是個男人,自然不好跟進去。
沒多久,楚之晏開門走出來,盯著徐老爺緊張的眼睛,清晰而鄭重的說道:“徐夫人出血十分嚴重,且已破水,再不趕緊將孩子生下來,大人小孩都沒有活命的希望。”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