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一路衝進寶良醫館,白靈君突然從他懷裡跳下來。
“我是要回家,你跑這邊幹麼?”她大步往東走。
柱頭兒愣了。小姐不是扭到腳、連站都站不好嗎?怎麼現在走得這樣穩?
白靈君走了一段路,發現柱頭兒沒跟上來,回頭喊了句:“喂,你準備在那兒做雕像啊!還不走?”
柱頭兒還在傻。
白靈君嘆口長氣。這實誠的人是忠心,奈何腦筋不拐彎。
“回家啦!你再不走,我不管你了。”她作勢離去。
柱頭兒見她發火,一個激靈,立刻跟上去。
一路上,他不停偷看小姐的腳。不是扭傷了嗎?怎麼一點腫脹也沒有?她的腳到底是好還是沒好啊?
白靈君見他蠢樣,半晌,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呆子,我沒事,咱們快回家。”說著,她手一揮,柱頭兒像條忠犬一樣,急唬唬地跟了上來。
但他還是滿肚子納悶。“小姐,你既然沒事,為何要裝受傷?”
“因為我不想參加慶功宴,不想被歸類到楊黨那一派。”白靈君小聲說。
柱頭兒歪著頭想半天,還是沒明白。
“前相爺李林甫死後,被剝奪一切身後尊榮,貶為庶人,僅一口薄棺下葬的事,你知道吧?”
柱頭兒點頭。“但那跟慶功宴有什麼關係?”
“你可知是誰連個死人都不放過,對李林甫窮追猛打,令他落得如此下場?”
“聽說是楊相。”也就是楊國忠。但柱頭兒依然迷茫。“這慶功宴如何又與楊相有關了?”
白靈君嘆口氣,不說了。有些話不能講得太白,否則便容易引火燒身。
她不想被歸入楊黨,歸根究柢就為一件事——她看出楊家人的虎狼之心,沒有真材實料,卻又護短、偏激、睚眥必報,加上皇帝寵信,楊家人一時權勢滔天,甚至連東宮太子都不放在眼裡,長此以往,必鑄大錯。
屆時,楊黨之人全部要跟著遭殃,她才沒那麼傻,明知那是一條死路,還要蒙著頭走到底。
不過現在楊家勢大,也不能太跟他們作對,否則倒黴的還是自己,所以要跟他們保持若即若離的態度,既要從中撈油水,又得能事後撇清關係,嗯……這是門學問,很辛苦啊!
柱頭兒看白靈君沉默,以為她生氣了,小心翼翼道:“小姐是在為李相爺抱不平,才不去慶功宴嗎?”
“胡說什麼?”白靈君低斥一聲。“這種話以後不許再提,聽到沒有?”
“是。”柱頭兒委屈地垂下腦袋。他真的想不明白,白靈君那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的聰明才智就差那麼遠,不管他如何追,永遠追不上小姐的思緒?
一時間,他萬分鬱悶,撇頭再偷望白靈君一眼。這仙子般的人物,他到底要怎樣才能跟她更進一步,或者……今生今世,他們都是有緣無分?
他的眼眶不禁紅了。自從小姐救了他,他就把她當仙子那般崇拜,他的腦裡、心裡全部塞滿了她,連作夢的對像都是她,可是……天若註定無緣,為何要相逢?他真的好難受。
白靈君沒注意到他的異狀,只想著李林甫那隻笑面虎,她又不是沒跟他打過交道,他是標準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人物,她瘋了才會替他抱不平。
李林甫能爬上右相的位置,雙手也是沾滿鮮血的,不過他有一點好過楊家人,那就是他在權謀上真的厲害,有他在,朝堂、邊關諸將、各方節度使的勢力都能維持平衡。
不像楊國忠,除了會撈錢,啥本事也沒有。
至於李林甫殺人、與東宮交惡,稍微瞭解宮廷內幕的都知道,那百分之九十九是陛下授意的。
政治上很多骯髒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