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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她睡著了,她對他一開始就那麼袒誠信任。她不是一個少女之軀,她是一尊神,用她的昭示感化你淘洗你。李子清心虛虛地疼得顫慄。他熱淚盈眶,為在這荒野所得到的一份真情實義。

夜霧下來了,怕她著涼,李子清便將自己的工作服給她披蓋在身上。然後輕聲地吹動那隻單音口琴,琴聲淙淙,一點一點滲入月光弄得迷離不堪的山野幽深處。再低頭看小芳時,小芳已經醒了。一聽他的琴聲小芳就會醒來,一雙杏眼如兩粒上好的鑽石,兩個人相擁著走下山坡。

小芳住在堂屋最西頭一間,等到她的豆油燈點亮又熄滅,李子清才心滿意足地向住處走去,這時,夜已比較深了,山野間百鳥喑啞,唯有不知名的蟲子們在歡快地低呤淺唱。李子清踩在鋪滿月光的山地上恍若踩在冬霜上,細碎的聲響和粘敷的錯覺令他的步伐產生一種誇張的彈跳。躺在掛簧發鬆的行軍床上後,李子清細高的身子委委曲曲下凹成一團,他一動不動,仔細回味著和小芳在一起共度的每一秒鐘。她的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都那麼強烈地吸引著他。詩和音樂外加不期而至的愛情使李子清對林秀儀的懷念越來越淡漠對閉塞得近於蠻荒的外野工程生活有了全新的感受。他甚至多情地為自己在這塊小小的不受攘擾的土地上畫了一幅像:他在小芳住的屋前種植了一棵葡萄樹,在周緣的竹籬下種上許多*。葡萄碩果累累,*燦若箔金,小芳與他相挽倘徉在花前月下,用一份對生活美好的嚮往徹底消解了大山阻隔有可能派生的悽寂和愁悶。那是緣於首次小芳道破苦衷。小芳說她父母就她一個獨生女兒,決意是不肯讓她遠嫁他鄉的,要招一個女婿上門作養老用,李子清明確地表了態。這個時候,小芳只要說什麼,他便會爽快或者說衝動得答應,他總覺得所面對的不是一種實在,而是一首光豔優美的詩。

事實是從清清爽爽的校園帶著無奈的傷感陡地置身紛繁而又世俗的生活之中,所有生的困惑和空虛感,迫使他必須重新建立新的精神機制,為殘缺的心靈尋找到一個寄放的場所。眼下的實情,說得更直白些,就是小芳暫時成了他此在的抱慰。

他把意識想像的浪漫和現實生活的浪漫等同為一體,沒能理性地做出深刻的那怕是最起碼的區分,就像他自己認為詩和音樂可以做為基本生活來體驗一樣。

所以,在馬天中的指教面前他對自己堅信的一切放棄得那麼迅速分崩離析得那麼慘烈一點都不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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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塊地 第二章(1)

那天下著小雨,小芳打一把摺疊傘來找李子清,說下雨天又不出工,邀他和自己去採木耳,野生的木耳只有在這種陰霧迷離的天才神奇般生長出來,他們沿著一條泛光的青石板小道往山上爬,看看超出人們的注目,便手拉手了。小芳的手柔若無骨,握著似乎會越變越小而徹底融化掉。青石板小道兩側的枝條漸漸伸探得太張揚,傘無法使用了,李子清便脫了身上的工作服支蓬到兩個人頭頂走著。雨基本上停了,只是樹木上的積水多,觸動一下樹身,雨水仍會嘩啦落下一大片。兩個人捱得太近,彼此身上溫暖的氣息使他們突然激動起來,他們緊緊抱成一團。後來小芳領著李子清來到一個巖洞裡,她讓李子清轉過臉去,自己一件一件褪下了衣物,她從心眼裡喜歡這個小李哥,山裡的男子自然不及他,連同在的另外那些男子也不能和他相比,他衣著整潔,喜歡讀書寫詩,口琴又吹得那麼入耳好聽。李子清轉過臉,不禁驚呆了,小芳通體潔白如玉,從脖頸處一條弧線慢慢拱起,最高峰是兩顆淺紅色的花蕾,只要看看就知道它的芳香迷人,隨後弧線又慢慢下滑,那是一種優美的下滑,規範了很開闊的一片雪原,雪原正中央是一隻如指印一般大小的淺圓臍渦,雙腿修長而結實,十個腳指被修剪過的枝柯一樣齊整。

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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