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打散工,錢又多又好玩。就是這兩個月太曬了,你不怕曬黑的話明天過來,還有其他幾個,幾乎都是我們學院的。”
每年下半年是地產界的旺季,雖然是按日計酬也要比一般的散工錢多。陳婉多了個心眼問是哪家公司,實在是害怕又遇上洪建學那幹人等。何心眉一幅大姐大的架勢,說:“是我老同學親戚家的,放心,拖誰的工錢也不會拖咱們的,明天記得準點來就行。”
第二日到了地頭才知道是信誠地產的樓盤,想起葉慎暉,馬上記起包裡還有一張卡。何心眉正與寧小雅幾個插科打諢地逗樂,一個說“我有胸!”一個說“有胸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有鎖骨呢!”“我有蝴蝶骨!”嘻嘻哈哈地互相貶低著對方穿著統一服裝的醜模樣,說著火就燒到陳婉這裡來,何心眉嘆說:“如果工錢是按照誰的腿長來定的話,我就沒的混了。全給陳婉好了。”
話音一落,就有幾個平時看陳婉不順眼的冷著臉,抱著宣傳單吆喝說:“走了走了,幹活去了。”
寧小雅也抱起一摞子花花綠綠的宣傳單,忿忿說:“你又沒撬過她們男朋友,在學校也是再低調不過了,幹嘛把你當仇人一樣?”
“別理她們,恨人有笑人無,人都這樣。你越是不在意,她們心裡越不痛快。”何心眉說話常無禁忌,沒想到一句話又給陳婉惹了麻煩,訕訕地安慰她說。
陳婉淺淺一笑。她嘗的白眼多了,這點小事從來沒往心上放。想起那張卡,於是問起來。
何心眉接過驚呼:“這麼多錢,你從哪裡來的?”
購物卡是這兩年才興起的饋贈佳品,早年陳婉父親在世的時候還沒有這麼低調而實際的玩意兒。聽何心眉驚呼一聲,有些莫名其妙,又有點著慌,囁嚅說是撿的。
“我怎麼沒這麼好運氣?”何心眉哀嘆,“大喇喇五千塊。”
寧小雅一貫仔細,接過手上認真看了看卡上印的數額,問:“會不會是用完了的空卡?”
“空了一般都會收回的,反正去星匯城驗過就知道了。”何心眉說。
陳婉沒想過這麼多錢,聽說五千心下一凜。想起秦昊那日說葉慎暉一年不知道要送多少這樣的卡出去,又不由黯然失神。有人高朋滿座,鮮衣怒馬;有人糟糠陋室,荼然疲役。甩了甩頭說:“如果不是空卡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換現金,我家等錢用呢。不說這個了,幹活去。”
第45章
陳婉再次默記了一遍存摺上的數額,才小心翼翼地揣回包裡。葉慎暉那張卡以八折價賣給了何心眉,說是家裡換空調還是電視。
從何心眉手上接過錢時,她作賊般的心虛,又有些自嘲的苦澀。堅持的、捍衛的、倚仗的、賴以維繫繼續昂頸生活下去的尊嚴與信念,在卡與錢的交換間蕩然無存。深究到底,沒有秦昊的關係與面子,葉慎暉不可能平白贈與;深究到底,最終還是間接接受了他的施捨。之前所有的堅持在這一刻看起來極為虛偽與矯情,她與蔣小薇之流,殊途同歸,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
上個星期日,在樓盤門口見到蔣小薇,一如既往的明麗,不見絲毫憔悴之色。她記得當時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隨即失笑不已。她不是做壞事的人,何須為他人強加於己的罪惡自慚?真正面對,最需要的應該是質問一聲為什麼?
從冷得象冰窖的銀行出來,熱浪陡然滾滾而至,地面淌火一般。迎向正午的日光,她有瞬間的眩暈,拿手遮在額角,擋住炎炎烈日,往樹蔭下避去。
連續兩個週六日在中山路派單子,揚起的胳膊已曬成小麥色。她今天來的早了些,何心眉說正午時候中山路也沒多少人,確是如此。
手上的冰水變成溫水,只有瓶身握起來有些許涼意。“我的媽,怎麼蒸出來的是汗,不是油?”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