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添亂就行。”
“我能添什麼亂?我是替你擔心,這訊息一出,不知道多少魑魅魍魎出來上串下跳。”
“你收斂點比什麼都讓我放心。”秦仲懷虎著臉說。
秦昊直到睡覺前仍然琢磨著這個訊息,他早就預料將有一番龍爭虎鬥,哪一次人事變動不是一次重新洗牌的過程?洪建學他老子對一把手位置虎視眈眈許久,這一次給他上去了絆倒洪建學的事可就棘手很多。老頭子做政治工作太久了,說話滴水不露。不過,“你收斂點比什麼都讓我放心”這句話背後的意思很值得玩味。
他想起洪建學那憋孫樣心裡搓火,如果不是因為那孫子,陳婉能恨他到這地步嗎?
陳婉。
他彷彿仍能感覺到她在他懷裡掙扎的僵硬與綿軟,還有她抿嘴仰首竭力吞淚的倔強表情,她失魂落魄遊蕩在上海路上的背影,她握著刀柄側頭橫眉怒目的樣子,一一浮現在眼前,最後定格在她在他身下時空洞虛無死寂的眼睛……
小環山的夜風吹進他的心窩裡,涼得他心痛。
陳婉死命擦拭著身體,恨意發洩在手上。她這兩天洗了不知多少次澡,那股靡淫的味道像是深入毛孔拭之難去,縱有衣物遮擋,仍自覺形穢。全身面板被她搓成蝦仁般,指尖泡得起皺方才罷休。
進了自己小屋,隱約可見藏在床單下那兩個袋子一角,抬腳把它們往裡面踹進去。脛骨撞上床沿,疼得她吸一口氣,捂著腿連連低聲咒罵。
“姐?”小宇在外面問。
“沒事,看你的書。”她不放心,坐在床上掀開單子又看了一眼,確定已經被她踢進床下最角落。那個死人丟下兩個袋子在馬路牙子上,說給她幾天時間好好想想,然後上車揚長而去。想什麼?如何哄他高興?簡單,再砍他一刀就是了。
話是如此,事隔兩天,她已失去了揮刀相向的勇氣。那天乍醒時的驚駭與悲憤不可怕,可怕的是後來,他壓制著她的反抗挺身而進的那一刻,那種所有一切皆被摧殘被碾壓被粉碎的絕望。不只是身體,還有意志。她掩面盤腿坐著,不敢再繼續回想。或者殺了他才是解決問題、彌補創傷的唯一辦法。可是,拿她一條命填那個垃圾一條——太過不值。但如果不這樣的話,方存正……她把臉埋進腿彎裡,一籌莫展。
舅媽在房門前問說:“小婉,已經睡了?存正來了,在外頭和你舅說話呢。”
陳婉渾身一僵,想說已經睡了,猶豫著還是應了一聲,披了衣服出來。
店裡坐著的幾個街坊正笑著打趣方存正:“小婉大姑娘了。老二你可要抓緊些。”
方存正訕笑著,問她:“回來了也沒給我電話?”
“手機摔壞了。這時候了你不去帝宮?”
“吊脖子也要先透口氣。上個星期你回來我在外面沒見著,這次再不見又要等下個禮拜。”
“你們出去找地方聊。”舅媽抿著嘴笑,推著陳婉,“多晚回來也不怕,舅媽給你留門。”
站在巷口,方存正問:“想去哪兒?吃夜宵?”
她搖頭,“想喝酒。”事實上,她希望酩酊爛醉一場,讓她在醉裡逃避,只要可以不親眼目睹自己未來的幻滅過程就好。
方存正意外地挑眉,猶疑地說:“那去帝宮,我打電話叫猴子留間房。”
她嘆氣,望向清水河上的銀光,說“算了,去純陽觀坐坐。”
純陽觀裡岑靜無聲,依稀看得見正殿祭臺上的微微紅光。她忽然興起,指著偏殿頂上一角問:“那裡還能上去嗎?我記得有次六指在上面發酒瘋,對著月亮乾嚎。”
方存正莞爾,“你還記得?都幾年前的事了。來,看看騎牆塌了沒有,沒有塌我舉你上去。”
顫巍巍站在牆上,他託著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