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道:“容姐姐,你的針線活做得好,不知道能不能賞臉幫阿不看一看。”
天!那丫頭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我什麼時候讓她繡錦囊去了?!剛要問,竟見到她朝我擠了擠眼睛。
知道她另有目地,便硬生生地將到嘴邊的話都又咽了回去。
“容秀,你便幫阿不去看看吧,我怕她把我的錦囊給繡砸了。”我說。
容秀應了聲,便跟著阿不走了。
阿不轉身時,跟我又使了個眼色,我猜是想讓我支開剩下的那個小宮女。
阿不那丫頭到底在搞什麼鬼?
打發走了小宮女,聯想到阿不那丫頭古怪的行為,突然預感到了些什麼,心臟忍不住“怦怦”狂跳了起來。
當林子昂走入我視線的時候,我嗓子眼乾乾的,身體完全僵在了原地。
那樣四目相對地看著彼此許久,誰也沒開口說話,千言萬語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良久之後,我衝上去撲入他的懷裡,雙手穿過他的腋下緊緊抱住他寬厚的肩膀。
我能感覺到我自己整個人都在微微地顫抖。
“子昂,帶我走吧。”我說,將整個臉埋在他的胸口,這時才感覺到這些天來積累的滿心委屈如水一般慢慢地往外溢。
他抱得我快喘不過氣,在我耳邊重複著說著對不起。
是啊,他給不了任何承諾?如果他帶著我一走了之,皇帝可會放過他的家人?
我只覺得無助而絕望,任由眼淚在臉頰上放肆地流淌。
子昂最大的不幸,是跟他搶女人的人是皇帝。
大金天子,九五之尊……人們把最好的稱謂往他的身上堆疊的同時也賦予了他掌握他人生死的權利,這讓林子昂從一開始便失去了公平競爭的權利。
我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跟我的一樣,冷得沒有任何溫度。唇齒相交,長久地糾纏……他鼻息間撥出的帶著青草味的氣息,對我來說是那樣的熟悉。
想到之後我們再不能屬於彼此,心裡便感到一種萬劫不復的疼痛。
不想放手,真的不想放手……
“小姐,林大哥—”
阿不突然從外面匆匆進來,見到我們緊擁在一起的畫面,不由地羞地別過臉去。
我也覺得窘迫,輕咳了一聲問道:“阿不,什麼事?”
“林大哥,你趕緊走吧,皇上正朝著長思殿走來了。”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若是被劉錦見到林子昂在我這裡,便是大件事了。我忙拽著林子昂走向通往“清泉”的側門,催著他快走。
他戀戀不捨地望著我,末了又回過身狠狠抱了我一下,這才轉過身快步走了。
我倚在門邊長嘆了口氣,見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夜中,身上突然間似失去了所有力氣。
前殿有太監高喊著讓我接駕,我這才如夢初醒般清醒過來。趕緊用袖角拭乾淨了依稀還殘留在眼角的淚痕,待確定自己氣息已恢復正常,這才匆匆往前殿走去。
外頭暴雨如注,雷聲隆隆,不知道這樣的天氣劉錦為何會跑到我這裡來。
我低著頭,暗自在心裡揣測著他的心思。
“恰逢路過,便過來看看。”他說著,兀自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朕今晚就在這兒歇下了。”他說著,已蹬掉了靴子,盤腿坐到了床上。
容秀一聽到皇帝要在長思殿留宿,顯然毫無思想準備,但勝在有著豐富的經驗,愣是處事不驚,臨危不亂。
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阿不和宮女蘭娣,將皇帝伺候地妥妥帖帖。
我站在一邊垂手而站,看著她們忙碌地進出,倒顯得我格外無所事事。
待劉錦躺下後,容秀趕緊幫他蓋上薄錦被。我看著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