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粘杆,正在宮殿四周的樹木中,將那些呱噪的夏蟬兒一個個變成死蟬兒,這些厭物沒完沒了的呱噪,可不大討那些貴人們的喜歡,更別說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他們敢不用心?
朱厚照坐在陰涼的大廳裡,微微有些出神,他手上拿著一支筆,眼睛卻沒有放在眼前的奏摺上,在他的身邊,用籮筐裝著的奏摺,一摞摞整齊的放在那裡,那是還沒有批覆的;而已經批覆了的,全部在他的龍案上,不過看起來,這已經批覆的奏摺的數量,未免有些羞澀。
這些天,朱厚照簡直是痛而快樂著,劉瑾伏誅,除了從劉瑾府中抄出出的財貨,讓內庫大大的充盈了一番,更讓他收穫的,是臣子們對他有些畏懼的眼神。這才是帝王之樂,那種坐在龍椅上,彷彿外人一樣聽著內閣群輔們將朝政處理一樣的感覺,哪裡有這大權在握萬事一言而絕來得令人暢快。
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沒完沒了的政務了,儘管這送到他面前的摺子,已經被內閣先就解決了一大部分,但是就是這剩下的一小部分,他也感覺有些吃不消啊!
司禮監眼下是名存實亡,昔日炙手可熱的掌印太監,秉筆太監的位置,現在成了誰都不願意去的地方,劉瑾都伏誅了這麼久,這掌印太監的位置,一直就這麼懸著,懸得現在連朱厚照自己都有些開始有些惱火了。要是有個掌印太監,再有幾個秉筆太監在哪裡替他批紅,他哪裡需要現在那麼辛苦。
“錢無病來了沒有!”他揉了揉有些痠痛的手腕,將手中的硃筆往龍案上一丟,對著外面問道。
“回陛下,錢大人還未到!”門口傳來小太監的回話,他看了看外面的日頭,站起來轉了兩個圈,有有些悻悻的坐了下來。
錢無病這廝辦事情也太不得力了,上午可比現在涼爽多了,鳳兒好不容易答應來豹房看朕,你一早就應該護著你妹子過來啊,拖延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到底是搞的什麼鬼,要是熱到了鳳兒和鳳兒肚子的孩子,哪怕你就是鳳兒的兄長,我也得給你點苦頭吃吃!鳳兒也真是的,朕派人去都不行,非得要錢無病護衛著,這般性子,以後進了宮,難道還能讓錢無病割了進宮伺候著麼?
朱厚照想到這裡,噗哧一笑,翻開手裡的奏摺。
他的一手字寫的很是好看,儘管李鳳兒老是笑話他,但是不可否認,他在太子的時候,聽見讀書就頭疼,但是,這一筆字倒是練了出來,像眼下,他在奏摺上的批覆,就一板一眼,頗有皇家氣度。
“允!”
“可!”
“循前例即可!”
一個個奏摺被他丟到一邊,有的奏摺裡的內容,他甚至都沒仔細看,他這是純粹拿這這些奏摺當字帖練字呢,反正都是已經有內閣篩選了一遍的東西,他也不擔心出什麼岔子。
“咦!”他手中的筆慢了下來,陛下的奏摺上出現了他熟悉的名字,這讓他忍不住仔細看了看這奏摺。
這是御史臺一個監察御史的彈劾摺子,朱厚照甚至沒看這位御史的名字,直接就冒了過去,俗話說的好,閣老手下沒御史,放屁那都不好使,這個朱厚照連名字都不想知道的御史,很明顯是某個內閣閣老的急先鋒,而這封摺子,能夠出現在朱厚照的案頭,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引起朱厚照注意的,是這位御史彈劾的,正是他此刻口中念念不忘的錢無病。
彈劾的內容很簡單:錢無病貪鄙,錢無病跋扈,壓榨商人,從中漁利,商人們苦不堪言云雲。
臥槽泥馬勒戈壁!朱厚照將摺子狠狠的丟到地下,尼瑪你彈劾前好好打聽下不成啊,就這麼瞎放炮,這字裡行間無一不是指著錢無病經營的四海樓,這哪裡是彈劾錢無病,這是在打朱厚照的臉啊!
對於四海樓,怎麼經營,怎麼賺錢,朱厚照不怎麼懂,但是他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