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試探完全沒有效果,反而被老狐狸語重心長的教育了幾句,而老狐狸原來打著主意沾點小狐狸的光的話語,在這樣的氛圍下,也似乎說不出口來,兩人就這麼淡淡的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直到穿著青色宮服的小宦官走了進來,在老狐狸的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也不知道那個小崽子嘴快,敬妃娘娘一覺醒來,知道翼之你來了,心情好的很,雜家領著你去參見娘娘?”
最後這一句是疑問句,帶著詢問的意思,時至如今,需要張永親自領著人去參見的臣子,還真的不多了,錢無病當然不會拿對方的客氣當作理所當然。
“不敢勞煩張公公,不過是陪娘娘說說閒話了,這位小公公帶路就成了!”
張永笑著點點頭,也不是他自矜身份,只是此刻心裡有事情要琢磨,這種小事,實在不值當他掛在心上。
李鳳兒在清心閣等著錢無病,清心閣是個涼亭,這種涼亭,在豹房裡有不少,大都是用來納涼之用,此刻李鳳兒在涼亭裡,輕輕將下巴托住自己的桃腮,兩眼微微有些迷離,似乎還沒有從午後的倦怠中清醒過來,涼亭裡只有她一人,最近伺候著的宮女宦官,都是數十步之外伺候著。
錢無病不聲不響的走了過來,靜靜的站在李鳳兒的身後,等待著李鳳兒清醒過來。
這半年來,他的氣質有了不少改變,比如說,多了一些沉穩,多了一些內斂,而李鳳兒的氣質也同樣有了不少改變,昔日跳脫的女孩,如今眉目之間,竟然隱隱有了幾分雍容、不容侵犯的的韻味,而產後微微變得有些豐腴的身子,則是帶著幾分成熟的味道。
這是錢無病回京之後,第一次和李鳳兒單獨在一起。
彷彿是察覺到了身後有人存在,李鳳兒懶懶的回過頭,看見如同標槍般站立在她身後的錢無病,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瞬時好像就騰起了一層霧氣。
錢無病走到她身邊凳子邊,輕輕的坐了下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鳳兒眼中的霧氣,凝結成一行清淚,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散落的珍珠,從她光滑的臉龐上滑落下來。
“別哭,別哭,有我在你身邊,有陛下在你身邊,不管誰要害你,總歸不會讓他們得逞!”
“我那苦命的孩兒!”李鳳兒低低啜泣著:“十月懷胎,我歷經艱辛,竟連我那苦命的孩兒面都沒見到,就被那些該死的賊人調換了去,如今我那孩兒,不知道在哪裡受苦呢!”
錢無病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將那她一雙素荑包裹在自己的手掌當中,兩眼凝視著對方:“沒人敢加害天家血脈的,你不用這麼擔心,我會將孩子找回來的!”
遠遠伺候著的宮人們,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同時低下了頭,這幅場景,他們不敢再看。
還好,這樣讓他們提心吊膽的場景,並沒有持續多久,李鳳兒終究不是那些養在婦人之手生在深宮之內的貴人出身,有了親人在身邊,有了主心骨在身邊,那種縈繞她很久的六神無主的負面情緒很快就被髮洩一空。
“先前你沒在京裡頭,我身邊連個信得過的使喚人都沒有,四娘她又是個女兒身,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她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雲散雨收。
“你說錢寧的事情吧!”錢無病會意:“就算以前信不過,眼下也信得過了,不妨事的,你的苦處我知道!”
李鳳兒點點頭,她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所託非人,此刻見到錢無病也認同了,她頓時心裡一塊懸了很久的大石頭,啪噠一聲落下地來。
“陛下那裡,我為你要了些清閒日子,這段日子,他應該不會召見你!”她頓了頓,眼中隱隱泛起了一陣恨意:“這事情,你放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