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件很小的事情,只要雙方隨便哪一個讓一步,就能夠和解的,偏偏因為兩方各不相讓,到現在,鬧得這麼大。
這麼大的案子,以塗知府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招事就少招事的宗旨來說,自然是要慢慢地拖、慢慢地打了。
所以儘管丁香說她發現了疑問之處,可是塗知府卻是強行壓了下來,宣佈今天就到這裡,擇日再審。
在他想來,自己拖得時間長一點,那麼,他們兩邊人,便都會去尋各自的後臺。
不管是誰的後臺,只要讓他能夠搭上一個……那這輩子也是受用不盡了!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態度如此曖昧、不肯用強硬手段的原因了。因為,他想要藉此機會,與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們勾搭上。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當然是一個也不敢得罪的了。
本來明明很快就可以將這個官司弄個水落石出的,可是沒有想到,這個知府卻是諸多藉口,又是時間不早了肚子餓了,又是昨天吃壞了肚子現在痛得不行……
又是要吃又是要拉的,到底是要吃還是要拉!
芷汀氣得嘴噘得老高,被丁香拉回來半天了,那份兒氣,還沒有消下去。
「十四娘,你怎麼[一][本][讀小說 ybdu不生氣?」她呼哧呼哧地問顧茗道。
顧茗促狹地向她擠了擠眼,笑著問道:「今天是有什麼事啊,把我們芷汀都氣成這個樣子了?」
明明一回來就告訴她了!現在還來跟自己裝傻!
芷汀感覺到自己也是傻了,怎麼能跟十四娘說這樣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見她著急過?
罷了罷了,另外再找個人去。
丁香?不行,這丫頭跟十四孃的時間太長了,而且非常的崇拜十四娘,凡事都跟她學……現在就是一個小十四娘了。
十四娘不生氣,她也是肯定不會生氣的。
想來又想去,芷汀終於想到了一個人,高高興興地就出去找金菊。
以前一直覺得金菊膽子小,跟個弱雞似的。可是後來磨練的時間長了,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只是脾氣也見漲。
跟她一起罵罵那個該死的林恩之,一定比較有意思。
芷汀興沖沖地便跑去金菊,沒有想到,金菊聽完她的話,也並沒有生氣,而是深深地思考起來。
「怎麼你也不會生氣?」芷汀這下子,可是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這個顧家,還能找到一個正常人嗎?怎麼一個個地,全部都是十四娘那樣的怪物?
有誰在罵我?房間裡,正在畫畫的顧茗,突然覺得鼻子裡好癢,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她揉了揉鼻子,沒有在意,繼續端詳起跟前的畫來。
這些畫,也是上輩子的時候,一個落魄文人首創的。這種畫,與平常常見的人物畫不同,幾乎不作任何的細節描述,只重輪廓的勾勒。
但是因為畫者抓到了被畫者的神髓,所以雖然不畫細節,但是卻是讓觀者,一見就能夠認出所畫是何人。
這個畫者,是一個積年的老秀才,科考多年,次次失意。人到中年了,回想自己一事無成,只有一筆畫,還算能夠見人,於是悉心鑽研之下,作出此技法。
原本他自以為得到了大寶貝,挾著到了京中,到處為京中名流作畫,以圖一鳴驚人。
可是,他這個作畫的方法,與尋常人的欣賞水平相距實在是太遠了,在京裡的大半年時間,畫了無數的畫,除了耗盡盤纏,卻沒有得到任何貴人的青睞。
最後,他也算是心灰意冷之下,收拾行李,準備回鄉,開個蒙學,教幾個鄉童,以此養家餬口了。
只是半年的時間,他畫下了不少的畫作,送也送不出去,根本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