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說。
我母親垂下腦袋,瘸子也默不作聲。
看在你們的祖父大骨頭和你們的父親雨來的分上吧,別讓你們可恥的德行,辱沒了他們拿性命掙回來的名聲吧。我祖母說。
你住嘴!瘸子嗵地站起身來,走到我的祖母跟前,惡狠狠地說,母親,你別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我們怎麼了?我們相愛了!相愛了,你就別拿那些狗屁規矩來制約愛情!什麼德行,什麼名聲,什麼大骨頭,什麼雨來,他們能給我們愛情麼?他們能讓我們生活得充實麼?我們愛我們自己的,關他們屁事!
可這是你的弟媳啊!我祖母流著眼淚。
現在你怎麼不把她看成是我的妻子呢?瘸子冷笑一聲,說,我偏偏不講先來後到!
冤孽啊!真是冤孽啊!我祖母抹著眼淚,哀嘆道。
你別企圖趕我走,我要走,也會帶上她。瘸子指了指我的母親,對我祖母說,你也別詛咒我,你看得慣就多看幾眼,看不慣,你就別看,不看,就不礙你的眼睛了!
你還是注意你肚子裡的孩子吧。我祖母在臨走的時候這樣子對我的母親說,想了想又說,你們別在他面前表現得太過分了,別太刺激他了,他現在都想到要自殺了,收斂一點吧,算我求你們了,還有,讓一切罪惡都在家裡發生吧,關上大門。
我們知道。瘸子冷笑道,你還想支撐著英雄家族的門面。
從那後,我的父親開始酗酒,他的嗦也越發厲害了。好在誰也不會去留意一個醉鬼的嗦,如果花時間聽明白了他的嗦,那將會揭露出一個天大的秘密,一個足以轟動愛城的由亂倫與情仇等諸多要素構成的家族醜聞……
我的出生,並沒有使這件醜惡的事情得以終止。我母親因為卸去了身上的重荷,她變得輕鬆起來,更加嫵媚動人。瘸子視她為心中的寶貝,然而我的父親和祖母卻視他們為眼中釘,肉中刺。在我們這個家庭裡,分成了幾個派別,衝突最為激烈的是我的父親和瘸子,還有我的母親,他們雙方彼此都耗費了很大的心思來算計和提防對方。在一起吃東西的時候,他們必須要看著我的祖母和我先吃了,沒有什麼可怕的後果出現,他們才吃。我和我的祖母,類似著皇宮裡驗菜的奴婢的角色。他們都害怕對方給自己下毒,暗算了自己。
讓他們三個都死了的好,死了就清靜了。這是我經常聽見祖母說的一句話。
我稍微懂事一點的時候,祖母就告誡我,家裡發生的一切事情,千萬不要告訴外面任何人,哪怕是跟我的小朋友大耳朵和黑鼻頭。
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呢?我在那個懵懂不知的少年裡,對於一件事情特別納悶,那就是我把我的父親叫父親,把我父親的哥哥瘸子叫伯伯,當然把我的母親還叫母親,可是,我的母親怎麼和我的伯伯住在一起啊,而我的父親和我的母親卻從來沒有過親暱動作,彼此永遠都是怒目而視的呢。
矛盾終於發展到了無法控制的局面。
那是一個傍晚,我的祖母正準備拖著年邁的勞累不堪的身體,出去給這一家懶惰的子孫們覓食,我的父親醉醺醺地回來了,他咕噥著,翻動著白眼,歪歪扭扭走到我的母親和瘸子跟前,伸出指頭指了指他們,說,姦夫淫婦!瘸子剛要舞動拳頭,被我的祖母一聲大喝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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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人(二)(17)
你們就讓讓他吧,你們還嫌對他不夠麼?我祖母幽怨地說,你們想想,他成天面對著自己的孩子把自己喊父親,卻要看著自己的妻子跟著別人,而且就在眼皮底下!
母親,你不是為了維護什麼英雄家族的面子,讓我們出門的時候連任何親暱動作都不要有麼,可是你知道麼,母親——瘸子指著我的父親說,你知道他在外面幹了什麼?他成天灌那些貓尿,把自己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