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麼?你要殺死我就殺死我,幹嗎這樣對我!我叫道。
東郭,我的朋友,你算是說到我的心坎裡去了。西門嘆息道,我應該拿你怎麼辦呢?殺死你嗎?你是我的朋友吶,放掉你嗎?可是你已經是個半死的人了,而且就算你出去,秦天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卑鄙小人!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憤恨地衝著他唾了一口唾沫。
西門抹掉臉上的唾沫,卻笑了起來,他說,你看看,東郭,我的朋友,你還真提醒了我,如果我真放你出去,而且你又大難不死,你肯定不會放過我的,你會找些什麼手段來對付我呢?讓我想想。
面對這個靈魂骯髒的傢伙,我氣得肺都要炸開了,腹部劇烈地疼痛起來。
東郭,我的朋友,你的表情告訴我,你的傷口已經在開始劇烈疼痛了,你應該吃藥了。西門拿出幾粒白色的藥片,說,東郭,看在你是我朋友的分上,這些藥你趕快吃了吧。
我厭惡地瞪著他。
東郭,我忘記告訴你了,這些藥有著催眠鎮痛的作用,這可是我配製的,你不是已經嘗試了嗎?效果很好的吧。這些藥,原來可是我吃的,因為那些可惡的老鼠太多,搞得我幾乎夜夜失眠,腦袋疼得就像要開裂成幾瓣似的,後來我想,為什麼不給那些老鼠們吃這些藥呢?我就給老鼠準備了很豐盛的食物,當然這些食物裡是要拌上我的這些藥片的,呵呵,還真管用,老鼠們吃了,晚上還真不鬧騰了。有一次一隻老鼠被我打成一團模糊的血肉時,居然還聽見了它打出的鼾聲。原來我還想,等你某一天當上了愛城捕鼠局局長的時候,我就將這個秘訣告訴你,現在看來是不用了,不過,這藥,你現在卻是用得著的。西門一邊說著,一邊抓住我的下巴,將我的嘴巴捏開,然後將那些藥片塞進我的喉嚨裡。
西門說,我來不僅是給你喂藥的,還希望你能夠祝福我,東郭,我的朋友。
祝福你?做夢去吧!我憤恨地說,我會用這個世間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你!你這個惡魔!
不要這樣,我的朋友,東郭,你必須要祝福我。你說我不是秦天的對手,其實,我們是兩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他的伎倆,我是很清楚的,我估計他會對我下黑手的,因為這一次我把他逼急了!西門咯咯地笑起來,聲音就像鴨叫似的刺耳難聽,他說,如果秦天把我幹掉了,你也就完了,因為這個地窖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裡實在太隱秘了,我想在今後把這裡作為顛覆愛城政權的一個秘密###地點。哦,話題扯遠了,我要說,如果我能夠順利回來,我起誓,我會放你出去的!
我的眼前開始迷糊起來,看見西門在黯淡中鬼影幢幢般的晃來晃去。
現在是傍晚,該出走了,等明天早晨陽光起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西門走過來,拍拍我的臉,說,東郭,我的朋友,祝我們好運吧!
我在這個潮溼陰冷的地窖裡不知道度過了多長的時間,這段時間對我來說,是一場好像沒有盡頭的煉獄。
我知道,西門死了。
——因為在我的期待中,我頭頂上的那個小門始終沒有開啟過。
難以忍受的飢餓和劇烈的疼痛讓我渾身抽搐,痙攣似的蜷縮成一團,我打著滾,蟲子似的在地上蠕動著,呻吟著,甚至為了壓抑和轉移疼痛,埋下腦袋噬咬自己的皮肉……
每天總有一點時間,那些飢餓乾渴和劇烈的疼痛會暫時地離開我的身體。這個時候我總是要閉上眼睛,把自己陷入黑暗裡,然後去尋找我的祖母,我的黃眉毛,還有那些快樂的美好時光。黑暗中,我的心緩慢而平靜的跳動,就像一根稚嫩的豆芽兒,輕柔地拱動著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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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人(四)(19)
我多麼渴望能夠永遠地身處這種黑暗中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