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3/5頁)

,不幹這個?

我說不。

那就好,下午接著開始吧。秦天說,希望你別讓大家失望。

下午我上了試驗檯,殺死了兩隻老鼠。當鮮血塗滿雙手的時候,我發覺自己突然就鎮靜了下來,我不再驚懼不安了。

在離開實驗室的時候,我想進到擱老鼠籠子的那間庫房裡去,想再次開啟窗戶,從那裡放幾籠子的老鼠出去,讓他們重獲自由,但是已經不可能了。實驗室已經察覺到有老鼠不見了,正在再次清點數目。

拖著疲憊的雙腿,我像街頭上那隻走在我身後的似乎遭遇了重創的瘸腿癩皮狗一樣,跌跌撞撞,搖搖晃晃,花了好長的時間,我才回到家裡。

那天晚上的前半夜裡,我一直噩夢不斷。我夢見天空中凝重的雲層湧動著,彷彿暗紅色的火焰,地上紅色的水流奔湧,我身處其中,艱難地掙扎著,我企圖要尋找到可以依靠的東西,哪怕是抓住一根救命的草莖,但是四下裡卻是紅色一片,浪濤翻卷著,暗無天日。我夢見跌入一個深淵裡,求生的慾望和即將毀滅的恐懼讓我窒息。我夢見了我的祖母,還有黃眉毛,還有我的母親,我的父親,以及我父親的那個瘸子兄長,他們站在我的面前,一個個露著怪異的笑容。

當我正要喊叫他們的時候,他們卻突然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我像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大聲啼哭起來。但是讓我驚悸的是,我的哭泣竟然沒有聲音。我還夢見了秦天,夢見了丫丫和西門,還有我的師傅,那個資深的老捕鼠員,他們正襟危坐著,臉上都沒有表情,他們看著我——我心裡一緊,馬上垂眼看自己,我不是一隻老鼠,而是道貌岸然的人。我以為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他們面前,但是他們的眼睛都是冰涼的,泛著金屬的光澤,那些光澤像刀子一樣,輕易地就將我刺穿了。他們為什麼這麼看我?這麼坐著,而且居然都坐到了一起,而且都一樣的表情,都一樣的目光?

我猛然醒悟,原來這是一場審判,而我,就是他們的被審判者。我即將建立起來的從容和坦蕩瞬間即逝,我剛才還偉岸的人的身軀,在這些審判者的目光下,就像遭遇洪水的鬆軟的土堤,呼啦一聲就垮塌了。當我再看自己的時候,我已經成了一隻哆嗦著雙腿的委瑣的老鼠了。我看見他們一起站起來,然後一起走到我的跟前,他們巨大的身軀就像銅牆鐵壁,將我緊緊地包圍著,他們猛然間大笑起來,一起抬起腳,向我踩過來……

鼠人(四)(12)

後半夜的時候,我已經無法入睡了。我的頭疼得像是就要迸裂開了,我發著燒,身體就像被拆去了骨頭,疼痛無力。我不敢睜開眼睛,因為我所看見的那些東西會立即恢復生命,他們會展開無形的翅膀,或邁開他們的雙腿,圍繞著我飛翔和奔跑,越來越快,直到我的眼睛跟不上它們的速度,暈眩得直想嘔吐。

到第二日凌晨的時候,我才從那痛苦不堪的症狀中解脫出來。一夜與噩夢和病疼掙扎,我睏倦得非常厲害,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也不知道這一覺睡到了什麼時候,當我汗水淋淋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在我的這間昏暗而且狹小的屋子裡,全是老鼠,地上,那張矮小的桌子上,以及我的床沿上,到處都是。他們瞪著花椒粒兒似的小眼珠,焦急而且熱切地等待著我醒來。

見了我醒過來,老鼠們一起興奮地叫起來。我也大叫起來,撿起床下的鞋子,向這些老鼠們扔過去,然後跳下床,一邊歇斯底里地大叫,一邊尋找著棍棒之類的東西,對他們進行驅趕。老鼠們失望地離開了。最後離開的大耳朵,他還帶著黑鼻頭,他們歉疚不安地看著我。

你們走吧!我說。他們茫然地看著我。

我憤怒地吼叫道,你們快點滾開,別讓我再看見你們!要是再看見你們,我就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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