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單手掏出一片口香糖遞給她,吊兒郎當問她最近在做什麼,敞篷車上了快車道,風速很大,肘支在窗處,任由風纏繞她的發,她接過後放一旁。「鄉下勞改唄,能幹嘛。」
侯亮笑道:「勞改還能上市區自由活動?」
遊星解釋一番,又問侯亮怎麼會出現在高鐵站,他只說送朋友。遊星打趣道:「又換女朋友了?」
他放慢速度,準備掉頭。「害,什麼換女朋友。你都沒答應,我哪兒來的女朋友?誰不知道我是痴情兒,就等你點頭。」
遊星警告他別胡說,「少來,花裡胡哨的。」
留學時期侯亮確實喜歡她,追了她很久,死纏爛打,但遊星只拿他當朋友,不濫釋放訊號,不收禮物,不曖昧。後來,他放棄死纏爛打,嘴上說著喜歡得當緊,懷裡的美女一個接一個的換。
遊星本想讓他送到國貿,自己隨便逛逛等著上班。侯亮知道她一人,非要請她吃飯。遊星推不脫他,便隨他電話預約餐廳。
就當白嫖一頓飯。
侯亮定了西餐廳,她走進去時還不忘吐槽:「侯亮你是不是有病,大中午吃西餐!」
西餐廳裡只有他們一桌,室內故意將燈光壓得昏暗,和明晃晃的商場形成敏感對比。他們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看得到外面逛街的路人。
等著上菜間隙,侯亮問她:「什麼時候發個定位來,去找你玩。」
「鄉下有什麼可玩的,要啥啥沒有。」她懶散應話。
「有你啊,有你就夠了!」侯亮又說:「咱好久沒一起喝酒搖骰子了,你不懷念?」
自打山谷一日遊後,夜店也沒太大意思。「無趣!」
侯亮追問她什麼是有趣,她答不上來。侯亮一個勁說要去流原找她玩,那種興奮勁,像是平靜的湖面,突然有人打水飄。
她託著腮,應話:「可以啊,但是要去我們咖啡園批發個幾千斤咖啡豆才能去!」
侯亮摳字眼:「你們咖啡園?才去多久,歸屬感生得真快。」他扳起手指算遊星何時去的流原,抱怨道:「當真去勞改,群訊息一次不回,玩失聯這一出。」
遊星懶得回,他們的紙醉金迷和她的社畜生活形成鮮明對比,沒什麼表達欲。
前菜上得快,遊星仍在吐槽他不合時宜的西餐。侯亮脾氣火爆,但一向容忍她,耐心道:「好了,下次再彌補,川平剛開了一傢俬房菜館,味道挺不錯,週末來了我帶你去。」
遊星才不要和他單獨吃飯,油腔滑調,還是保持距離得好。敷衍道:「下次再說。」
菜一道道的上,轉眼就一點半,「得了,甜品就算了。我趕時間,要在兩點之前到展會上。」
侯亮沒阻攔,隨即起身:「我送你。」
此處距離展會也有十來分鐘的距離,有他相送可以節約時間。遊星加快步伐,商場每一層的自動扶梯都在對角位置,她下一層後要繞一圈才能繼續下。
遊星越發著急,下了一層後就準備去找電梯。晃眼看到對面一對男女親密逛街,女的挽著男的,男的手裡提著香奈兒購物袋。
她向前走兩步,怔愣兩秒,隨即拿出手機放大倍數拍下揣兜裡。侯亮對這種關係見怪不怪,「認識?」
遊星文不對題回他:「這世界上的小三,狗男女什麼時候才會死絕?」倘若不是她趕時間,務必要上去和小三撕扯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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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商場,天上烏雲密佈。暴雨不給人反應時間,等雨滴密密麻麻砸在身上時,侯亮才慌亂將頂棚升上。她的煩躁也隨之而來,撇了眼地址後定位。
暴雨一來,必定造成堵車。無論侯亮說什麼,遊星緊抿著唇不說話,偶爾一個單字應聲。時不時看向時間,懊惱自己不再早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