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身手矯健堅韌倔強的男子此刻早已淚流滿面,他緊緊的抓著青夏的裙角,大聲叫道:“你不要這樣了,就算你現在騎著千里馬,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將幾十年不出世的神醫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可能趕在天亮之前帶回來啊!”
青夏陡然愣在當場,那麼多的事實像是一擊重錘錘在她的心上,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面色蒼白,幾乎站不穩,搖搖欲墜的拄著桌子,強撐著身體。她夢魘一般的緩緩抬起頭,哀求一般的小聲問著白石巫醫,聲音可憐的像是一隻垂死的小獸:“沒機會了?救不活了?”
她的眼神那麼可憐,好像所有的希望都只剩下那麼薄薄的一層脆紙,白石巫醫長嘆一聲,終於還是閉上眼睛,沉重的搖了搖頭。
嘭的一聲,青夏眼前一黑,就摔在地上,周圍的眾人瘋狂的奔上前來,想要攙扶她,可是她卻掙扎著爬起身,推開眾人的手,悲聲說道:“走開,我要去陪著他,都走開。”
連舟想伸手拉住她,輕聲叫道:“姑娘。”
“走開!”青夏回過頭來,厲聲喝道:“都沒有事做了嗎?去城外,穩住炎字營,若是之炎有什麼事,我要秦二秦七秦九我要整個大秦皇室血債血償!”
話音剛落,青夏的眼淚就潺潺滾落,她轉身走進秦之炎的臥房,緊緊的靠在關閉的門扉上,任眼淚滂沱而下,心臟彷彿被千萬根鋼針扎滾。
血債血償又怎樣,若是他真的有事,她將整個天下都付之一炬又能怎樣?她陡然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雙手捂面,痛哭失聲,聲音低沉暗啞,好像絕望的野獸。
整個晚上,她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好像稍稍一放鬆,他就會消失不見一樣。有巨大的沉重和痛苦壓抑在她的心頭,讓她痛的無法呼吸,她的手輕撫在他清澈乾淨的眉眼輪廓上,反覆的回憶著他們從相識起的每一個微小的細節,一顆小小的心裡,沒有半點陰霾的影子。
秦之炎面容溫和,看不出半點傷痛,就像是在睡覺一樣。
青夏將臉貼在他冰冷的額頭上,嗓子已經哭的啞了,聲音輕輕的,在溫暖的空氣裡緩緩飄蕩,帶著一絲不真實的淒涼。
“之炎,你醒一醒吧。”
蒼白的女子輕聲說道,眼前漸漸霧濛濛一片,連空氣都開始變得潮溼了起來,“每次你這樣睡著,我都很害怕,害怕你再也不能睜開眼睛望著我,再也不能點著我的鼻子說我淘氣,再也不能溫柔的抱著我,再也醒不過來。之炎,我們什麼苦都挺過來了,在皇陵裡,在白鹿原上,在蓬萊谷裡,那麼多的危險,那麼多的生死難關,我們都挺過來了,你又怎麼能在現在倒下去?你是大秦的戰神,是戰無不勝的將軍,是百戰百勝的神話,怎麼可以死在病榻上?你說過要一直陪著我,你說過要一直照顧我,你說過要給我安寧的生活,要讓我幸福簡單的微笑,可是你若是死了,你若是不在了,我還怎麼活著?還怎麼微笑?”
眼淚緩緩流下,青夏的聲音低沉沙啞,像是破碎的瓶子。
“之炎,我一直以為我很堅強,我一直以為我可以獨自面對任何困難,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一點也不堅強,沒有你在了,我什麼都不是。我會怕黑,怕冷,怕生病,怕沒錢,怕沒有人疼,怕沒有人寵,我喜歡你陪在我身邊,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給我善後。我喜歡你幫我教訓那群欺負我的老女人,我喜歡起風的時候你擋在我的前面,我喜歡你當著你的兄弟父親面前拉著我的手,之炎,你若是不在了,我該怎麼辦?在這個不屬於我的時空裡,我該怎樣活著,我沒有家,沒有親人,你讓我去哪裡?”
終於不可抑止的哭出聲來,青夏緊緊的抓著秦之炎的手,一邊哭著一邊哽咽的說道:“秦之炎,你起來啊!我們就要結婚了,我就要嫁給你了,你不可以這樣撇下我,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