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樣被場上鉅變驚呆了的還有隱身在旁的鐘道臨,一瞬間的工夫,村中居民就成了人狼,自然界從不攻擊人的蝙蝠居然開始吃狼殺人,這一下子就把鍾道臨鬧得一頭霧水,想衝出去制止衝突,不知道衝突從何而起,想幫忙,根本就不知道誰對誰錯。
心想要是自己就這麼貿然的蹦出去,萬一大蝙蝠跟狼人相互間不掐了,改成合起來咬自己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
正當鍾道臨盤算著是否現身的同時,先前那個領頭的蝙蝠剛剛咬死一個狼人,突然間伸翅從空中降下,肉翅扭動間身體化為了人形,修長的身軀上披著一席黑色鏽金邊的拖地長袍,臉容慘白,雙目中沒有半點眼白,充滿了赤紅如血的厲芒,嘴角掛著殷紅的鮮血,兩顆小獠牙外露,一頭金燦燦的長髮無風自動,就那麼傲然立於場中。
陰森森的面龐,無血般慘白的面板,修長挺拔的身軀,如墨黑袍衣襬飛舞,讓人感到厲魔般的詭異。
一個脖子正在流血的狼人見到蝙蝠化為人形,雙眼綠芒一閃,陡然間發出一聲兇狠的狼嚎,四蹄如飛,呼呼哧哧的朝一頭金髮的黑袍青年撲來。
金髮青年笑了,看到這個被吸血蝙蝠咬傷,還要臨死拉他墊背的狼人笑了,連一旁看到金髮青年這個笑容的鐘道臨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笑的很迷人,儘管有些陰森森的讓人發冷,可光這個笑容來說,的確稱得上“迷人”兩字。
金髮青年居然笑著對正撲來的狼人伸臂揮了揮手,就像是含情脈脈的呼喚著自己的情人,儘管這麼說有些不符合血淋淋的現實,可鍾道臨就是有這個感覺。
不光是鍾道臨,甚至那個撲來的狼人似乎都有這種感覺,蒙主傳喚似的將脖子伸到了金髮人的手掌內,“咔嚓”一聲斷為兩截,雙目渙散著軟倒死去。
除了金髮人自己,或許只有鍾道臨捕捉到了這其間的動作,金髮人能夠舉重若輕的擊殺狼人,不過是先一步算清了狼人撲來的速度與方位,看起來就像含情脈脈的在召喚情人,手輕輕一抬,便召走了狼人的生命。
如果說尚未綻放就凋謝的花叫做“殤”,那麼這個狼人就像是一株尚未綻放便凋謝在金髮青年手中的鬱金香,魂已斷,淡香卻凝而不散。
鍾道臨從未想過在殺戮中居然能夠隱現絕美,一生一死間的轉換在美輪美奐的意境中完成,魂魄卻已消散,鍾道臨忍不住暗暗心驚,如果眼前這個金髮青年不是那種追求唯美的人,就一定是個不把人命,甚至是自己的命當回事兒的人。
對這種人來說,除了自己,或許看待別人就像是看待與自己毫無相干的那些雞鴨魚狗一樣。
不多時,場上幾十個村民變身而成的狼人便被這些不知道從哪飛來的大蝙蝠殺戮一空,十幾只大蝙蝠除了化為人形的金髮青年,只有三個傷痕累累的蝙蝠倖存了下來,正不停的在半空飛舞,細心的檢視那些狼人的屍體,稍有喘氣的便再次發起攻擊。
一個剛才被嚇癱的色目人此時醒了過來,剛一睜眼就看到了方才金髮人唯美擊殺狼人的一幕,而且雙目血光閃動的金髮人,此時就站在他身前咫尺處,嚇得他哆哆嗦嗦的從脖子上拽出一個十字架,歇斯底里的舉起來衝金髮人喊叫著什麼。
鍾道臨前世輪迴中沒有哪一生一世是跟這人同一地方的,也聽不懂這人舉著十字架瞎叫喚什麼,想必也就是“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那一套,暗罵這人是閻王他二舅催的,人家都不搭理你,你還非要蛤蟆上牆,愣衝蠍虎,這不找死麼?
金髮青年似乎也被這個突然入魔般亂喊亂叫的人弄的愣了一愣,等看清這人手中拿著的東西,雙目紅芒陡然一閃,又忽然恢復過來,不但如此,剛才還被血色充滿的雙眼,紅光迅速的消失,漸漸露出了眼白,不多時雙眼便跟普通人毫無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