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你就見著了。”城陽伯夫人笑了,露出了一貫的慈愛來,又使人往前院去請三位老爺,都是一家人也不避諱什麼,便在中庭擺了酒宴,酒宴上鳳城頗為伶俐,十分討巧,不著痕跡地就與湛家親近了起來,這忙了,也顧不得吃了委屈的妻子了,又見城陽伯態度還算是客氣,便覺得這也算是成功了,又恐功虧一簣,只吃了酒,便只說叫家裡叨擾了太久,預備告辭離去。
湛三看著這小子精乖,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便對著阿鏡問道,“你與女婿一起走?”
“難道我還要留著?”阿鏡便冷笑道,“這府裡,竟都是看不見我才快意呢,我何必討這個嫌?!”
鳳城恨不能吐血!
才刷完好感,後腳這妻子就毀他的心血,這簡直就是要命的節奏!心裡恨得不輕,他便在一旁擠出了笑容道,“家母喜歡她,一刻都離不開了,要怪,就怪她太討人喜歡,竟……”
“哼!”阿鏡一聲冷笑,鳳城說不下去了。
湛三卻並不動怒,見女婿手足無措,便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也就罷了,我本是想著,今日我與你母親要和離,你想著母親,如今也倒還省心。”
此話如同晴天霹靂,頓時叫阿鏡驚住了,許久,她突然尖叫道,“你要休我母親?!”她幾乎要撲上來一樣,驚聲道,“你憑什麼休她?!”
“是和離。”湛三冷冷地說道,“當年,你母親不賢,我本就是要與她和離,只是因你與你哥哥之故,方才容忍至今。如今,”他輕聲道,“你已嫁人,你哥哥也定了親,再無顧慮,眼下也是我與她緣分斷絕的時候了。”見阿鏡身後,鳳城的目中閃爍,他只覺得疲憊,搖著頭說道,“你母親就算是和離,我也會給她充足的銀子,她的嫁妝,也帶回去,從此以後,各自保重也就是了。”
他言語堅定,顯然不是一日的決定,阿鏡卻覺得父親是見著母親的孃家失勢方才如此,只唾道,“小人!”
“說什麼是什麼吧。”湛三無所謂這些,便冷淡地說道。
“你也同意?!”阿鏡一指不說話的阿嶽,恨道,“為了奉承大伯父大伯孃,你連咱們母親都不要了?!”
“若是舅舅沒有想著抱我們家的大腿,我也不會如此。”阿嶽帶著幾分譏諷地說道,“回頭,你給舅舅送行的時候,也問問看,他對咱們家做了什麼。”他舅舅眼瞅著就流放邊關,一輩子都不能回京,阿嶽算是如釋重負了。
“無情無義的小人,我,我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家人!”阿鏡只覺得這府中竟是一些心懷歹意之人,此時也梗著脖子冷笑道,“和離就和離!日後,你們別後悔!”說完,心裡便決定立時與淮南王妃告狀,請她將這起子小人治罪,越發地不肯留了,也忘了先去安慰安慰湛家三太太,拉扯著眯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夫君就走了,眼看她帶著怒氣揚長而去,湛三的心情並不好,只默默地坐在一旁。
“這樣敗家的媳婦,早該休了!”湛家二老爺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人,便將筷子往桌上一丟,冷笑道,“這些年,她折騰的厲害,還不是你縱的!”
阿元已經吃的很飽,也不去聽這兄弟幾個說話,爬下了飯桌,就見外頭阿容正有些疲累地匆匆進來,見了已經散了,便皺眉道,“竟沒有趕上。”心裡,卻將命他翻看舊卷宗的肅王默默地詛咒了一下,心說老泰山大概是從前被英國公府折磨的不輕,如今,正是用多年媳婦熬成婆的勁兒往死裡折騰他呢!
“不願意在咱們這人待著,自然是要回去。”湛家二老爺冷笑了一聲,這才問,“肚子餓了沒有?吃點子東西墊墊。”
阿容正見著不遠處阿元對著自己齜牙樂呢,急忙回了二叔的話,這才走到城陽伯夫人的身邊,對著正也一同看著自己的阿元露出了一個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