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中年男人拍桌而起,軍綠色的正裝肩章刺目,聲音渾厚氣勢逼人,“你是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敢來鬧老子的場!”
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
單七倚驚惶的抬頭,對上那凶神惡煞的臉,呼吸一滯,又連忙別開臉,嘈雜的人聲,閃光燈下一張張扭曲的陌生的臉。
仇靖,仇靖……
她腦袋一片空白,四下搜尋著,慌亂無助。
“保全,先將這位小姐請出去。”藍薇聽到父親動了怒,連忙叫人。
看到了……
單七倚怔怔的望著仇靖,他正攬著他美麗的新娘,事不關己的隔岸觀火。
一時間,如置冰窖。
世界突然間安靜下來——
單七倚倒在地上,眼前是恍惚的絢麗的燈光。
後頸冰涼,遲鈍的刺痛徐徐被溫熱濃稠的液體覆蓋。
發生了什麼?
好像是在媒體記者四散,保全上來抓人的時候,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將那猩紅的液體潑向仇梟。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她看到穿婚紗的女人擋在了他身前。
潔白沾上酒紅,披肩被妖嬈的色彩滲透,渲染出一朵用鮮血澆灌的花。緊接著就是天旋地轉,右臉有火辣辣的脹痛……
不該來的,早上仇靖那樣冷言相對,她就不該來,卻還抱有殘存又卑微的希望。
可這又像是最好的結局。
第004章 誰都奪不走
她失去了他,原本也不再擁有些什麼了,沒有重心沒有方向沒有爸爸沒有朋友,離開了他,她一無所有。
二十一,如花的年紀,可人生才剛剛開始,卻要進/入漫長的倒計時。
少了他,度日如年。
她原本也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了。
燈影重重疊疊,視線中出現一個模糊的輪廓——
他穿著那身米白色的英倫風衣,眉眼間是她熟悉而痴戀的溫柔,薄唇揚起慣有的倨傲弧度。
彼時,他笑的風華旖旎,說著:倚兒,我們走。
妖冶香醇的葡萄酒夾雜著另一種濃郁的腥味瀰漫在空中。
黑褐相間的地毯,單七倚躺著,臉色蒼白烏眸渙散,櫻唇微微彎起一抹弧度。青絲散亂,猩紅很快在她後背渲染出一大片……
金碧輝煌的水晶吊燈被綽綽人影遮蓋。
單七倚合上眼。
瞬間,安靜消散,嘈雜充斥了雙耳。
**
“她去了。”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窗前。
躺在床/上,雙眼蒙著紗布的女人頓了頓,“怎麼樣了?”
“現場出了點小意外,他丟下藍薇,抱著受傷的單七倚去了醫院,訂婚典禮已經擱置下來。”男人如實回答,轉身就看到她皺著的眉舒展開來。
“單七倚還安分麼?”
“不過是個對仇靖用情至深,仇靖卻不動心的女人,安不安分,都沒用。”男人不在意的勾唇。
“沒用,不動心,不動心他怎麼會拋下婚禮!”女人突然大聲,一把將床/上的枕頭揪起砸下,室內有一瞬間的安靜,隨後響起女人微喘卻決然的聲音——
“我要提前做最後一次手術。”
對這樣的決定,男人只沉默了半晌,才嘆口氣,“你變了。”
“變?”女人低低的自嘲的笑,“三年看不見光明下不了地,我還能是當初的我嗎?”
“聰明如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麼。”男人走到床邊,抬手輕輕的撫摸她剃著寸板的發,“還有半年,再等半年,這麼久都忍過來了,冉冉,你懂得,我冒不得半點險。”
“哥……”女人就著男人的姿勢溫順的靠進他的懷裡,“我也不敢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