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好奇的是慕容德馨跟她說這些用意是什麼。
“六弟竟暴跳如雷,命人把風箏放下來,當場點火,燒得一個不剩,慧妃傷心了好一陣子,先皇也拿六弟沒辦法。”
真是寵壞的孩子,不過的確是他的行事風格。
“長公主是要提醒我不要對王爺事事順從麼?”
“慧妃是憐惜六弟,可是誰也不能取代靜妃。”
施玥兒垂下眼簾,她明白了慕容德馨的意思。
繞了半天,原來是試探自己,韓成敖心高氣傲,自然不能接受任何施捨的憐惜。
她含糊地回答,“王爺真性情,懂得珍惜的自然會對他好。”
“世事真是難料。”慕容德馨嘆了一口氣,隨手將她作女兒家打扮的青絲繞成盤髻,用簪子固定,“你心裡怨我嗎?”
施玥兒輕微一震,不知慕容德馨是不是感到,“長公主在說什麼呢?”
“你懂我的意思的。”
“曾有人對我說過,當我處於他的位置,便明白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只曉得我不是被動地接受,他捨棄我,我也捨棄了他。”
“一開始我不明白……現在有點明白了。”鏡中慕容德馨眼中有掩不住震驚,很快便平復,“既然你知道他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長公主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難道你希望我心不死,糾纏不休?”
她的語氣明顯表明厭倦談下去,慕容德馨沒想到她竟有如此尖刻的一面,一時無語。
“我得出去了。”
她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成雙成對出現在她面前,她沒法如慕容德馨一般神色從容,她沒法承受韓煜齊眼裡的質問,天知道是誰逼她到這個地步。
“我不怨也不氣,緣份是天註定的東西,有緣無份怪不了任何人。”
“慢著。”慕容德馨叫住她欲離開的背影,咬著唇,“你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沒有。”她斷然。
那半年是大夢一場,說不定她只是韓煜齊夢中的人,他夢醒了,她還走不出夢境。
“可是我陪伴了他十多年,我以為陪他走下去的人是我。”
“所以長公主的話可以到此為止了。”
慕容德馨放下梳子,兩人默然好一會,施玥兒頓了頓,終究是把心裡的疑問問出口,“我想問長公主一個問題。”
“什麼?”
“王爺與拓跋有約,一月內對中原用兵,想必長公主是知道的,難道王爺就不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她不是一時好奇,而是在心裡盤桓很久了,秦將軍一脈是先皇的心腹大患不是一天兩天,半年前先皇開始與拓跋一族秘密聯絡,她猜想先皇最初的意圖是,借外敵之手殲內患,可是拓跋畢竟狼子天性,先皇不得不忌著這點。
小皇帝孱弱,天下是他,也不是他的,比起先皇的有心無力,韓煜齊需要顧慮什麼呢?
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不做沒十成把握的事。
國庫空虛,無力後援,秦家軍節節敗退,天下大亂,小皇帝戰亂中被殺,攝政王出來收拾殘局,到那時,一切都明正言順了。
真是完美的計劃,可是沒想過會造成多少百姓生靈塗炭?
秦家和拓跋,無論哪一方鬥敗,對他都是有利,拓跋又怎會樂做賠本的交易。
你到底許諾了拓跋什麼好處?
先皇,這一切是不是也在你的預料內?
“你竟然知道……”慕容德馨驚退了一步,彷彿不可置信,試圖平復語氣,“他居然連這事也告訴你。”
她笑得無奈,“知道又有什麼用,我什麼也改變不了。”
回到席上,韓成敖正一個人喝著酒,韓煜齊立站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