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當湖作畫。”麗妃行至她們身前,人未至聲先嬌。
原來這位夫人就是麗妃口中的死對頭慧妃,也就是她的“舅舅魏公公忠心耿耿伺候多年的主子”。
慧妃抬起頭,溫婉笑道,“麗妃妹妹,你來了。”
身後的俏美人躬身施禮,身姿如臨水照花,“嫻兒見過麗妃姐姐。”
施玥兒憶起一道洗衣的小宮女八卦中說,這位嫻貴人正是宮中的當紅人物,皇上龍體欠適,她還能連續半個月侍奉左右,不可謂手段不高。想來幾個孩子都這麼大了,皇帝也是一把年紀的老頭了,居然還有心有力,可惜這樣美的人兒真真糟蹋了。
“本宮是家中獨女,可沒有那麼多姐姐妹妹。”麗妃看著貌美如花又年輕上許多的嫻貴人,話裡難掩妒意。
“妹妹哪裡話,都是服侍皇上的,就是一家姐妹。”慧妃一向知道這位的脾氣,也不在意,叫人看座,“這作畫也不過是姐姐附庸風雅,以求修心養性罷了,倒讓妹妹見笑了,妹妹若不嫌棄,陪我一同作畫如何?”
嫻貴人俏生生地立著在慧妃身旁,捂嘴嬌聲道,“慧姐姐糊塗了,麗妃姐姐去棲霞庵住了好些日子,輪修心養性,我們怎麼敢跟麗妃姐姐比?”
這宮裡的人都知道麗妃因“言行多嫉、惡意中傷”才被皇上一怒之下打發去“修心養性”,說中了自己痛處,麗妃臉上越發不好看,“嫻兒妹妹好一把利嘴,只是不知伺候皇上時也這般厲害麼?”
慧妃嗔怪地瞪了嫻貴人一眼,嫻貴人只俏皮的吐吐舌頭,慧妃開口道,“嫻兒年幼不懂事,妹妹莫要跟她一般見識。”
麗妃一眼瞥到案上的畫作,淡淡幾筆,勾出滿湖殘荷的的輪廓,頗具神韻,旁邊卻擺著調好的硃紅、黛青顏料,麗妃一聲輕笑,“莫非慧妃對著滿湖殘葉子,想畫出一幅炎夏蓮葉圖出來麼?”
慧妃溫婉一笑,“妹妹聰慧,這滿眼的枯枝敗葉實在傷景,讓人心裡都荒涼起來,便想在畫上添點生氣,妹妹以為如何?”
“姐姐好有心思。”一婢女奉上茶,麗妃捧了茶,聽了咯咯笑起來,“本宮記得,當年靜妃妹妹可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丹青更是高手。”
不知為何無故提及靜妃,慧妃嫻靜的臉起不起一絲波瀾,仍是靜靜地聽,“皇上聽說靜妃愛荷,便在這凌波湖植了大片荷花,只為靜妃偶爾作畫。”
“冬天荷花殘了,皇上覺得不吉利,便命人除去湖中的殘荷,靜妃只不過說‘四季更替,不過是自然之物,何必強求”,於是凌波湖每年冬天才有了一湖殘景。”
麗妃說著,輕抿一口茶,茶已涼,便擱著不喝了。慧妃道:“妹妹想說什麼呢?”
“姐姐出身禮部,也是書香世家,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妹妹笑姐姐,學靜妃只落得個形似神不似呢。”
麗妃笑得更加輕狂,麗妃的話聽在施玥兒耳中,前前後後聯絡起來,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靜姐姐果然是皇帝的妃子,能在棲霞庵帶髮修行的怎麼會是尋常人,一身令人見之忘俗的氣質怎麼會是普通人家。
她偷眼打量,慧妃臉色已有點掛不住了,仍能不動聲色。她發現,慧妃眉目間竟有幾分神似靜姐姐。如果說靜姐姐是人淡如菊,素如白蓮,那慧妃就是空谷幽蘭,我見尤憐,聽她談吐,本該是沉著穩妥,處事周圓的女子,所以那遺世獨立裡總多了幾分刻意的味道。
想起麗妃說她機關算盡,卻落得個人家的影子都不如,又是個耗盡青春的可憐女子。
慧妃似是聽到一件於己無關的事,和婉地笑笑,“妹妹說的是,姐姐讓妹妹見笑了。只是靜妃的事,還望妹妹以後不要在宮裡提及了。”
嫻貴人是新人,自然不明白十多年前的舊事,卻是明白慧妃受了鱉,正要爭回一口氣,被慧妃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