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看皇上。”
去內殿的路上,他拉住了她,“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結果。”
她回頭向他展一個燦爛的笑,眼睛卻黯淡下來,“你知道我要什麼樣的結果嗎?”
韓煜齊眼內寫滿震驚,緩緩任由她鬆開了手。
她一直不敢問,阿齊,你要怎麼安置我呢?
皇帝的寢宮內,幾位老御醫正焦頭爛額地為皇帝診症,小監宮女不斷出出入入,外面還站了一屋子的太醫,從白天到黑夜,又是整整的一夜,恐懼的氣氛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皇帝的病情顯然是無力迴天,可御醫們不能直言,不能什麼都不做,明知是藥石無靈,可每一味藥方都要仔細研究,經過大家一致認可才膽敢開出,每個人都怕皇帝最後一口氣咽在自己手上。
六皇子聽到訊息風風火火地趕來,雙眼都紅了,要不是喜公公拉著他,就要跟御醫掐起來,“你們這群廢物,父王有任何差池,本皇子要你們全部陪葬!”
韓成敖還要發飆,韓煜齊沉喝了一聲,“六弟,父王正是艱險的時候,你還要胡鬧嗎?”
“你胡說!你胡說!”韓成敖低吼一聲,從喉嚨裡發出受傷小獸嗚咽般的聲音,抬起頭來,看到一旁低著頭沉默的女子時,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熄滅了。
“你難道就不能讓父王靜靜離開嗎?”
韓成敖不可置信地瞪著他,慢慢絕望地捂住臉,癱坐下來。
韓煜齊宮裡的管事秦叔進來,沉著臉,見了施玥兒也在,有些吃驚,很快便變成眼裡意味不明的光芒,幾步走到韓煜齊身邊,低聲道,“王爺,六部尚書全部跪在外面,說一日等不到皇上立儲的聖意……便一日不離開。”
韓煜齊勃然大怒,“混賬,父王昏迷不醒,這群昏庸的東西還敢生事?”
“慕容丞相在外面不?”
“丞相……也在,說要為皇上跪雪祈福。”
韓煜齊壓抑著怒氣,“丞相老糊塗了!”
“王爺,丞相年邁,身子實在經不起冰天雪地的跪,還有六部尚書,只穿著單衣,屬下怕鬧出人命來。”
“他們愛跪多久,由得他們跪去!太傅他們呢?”
“太傅直斥丞相及六部尚書是……在逼宮,一時激動得昏了過去,被人抬回去了,他們群龍無首,也各自散了。”
韓煜齊沉吟不語,眉頭緊緊皺起,下巴乏起了青渣,不復以往的整潔文雅,陷入深重的思索。
秦管事又低聲道,“王爺,皇上病發突然,要是有個萬一,人選還未——”韓煜齊凌厲地瞪了秦管事一眼,他立即閉聲不敢言。
海公公紅著眼出來,身後跟著一大群御醫出來,人人臉如死灰,眾人屏住息等海公公的訊息。
海公公卻是對施玥兒說,“皇上醒了,要見敏頤郡主。”
韓成敖發狂般道,“我要進去見父王,你們誰也別攔著我!”
海公公聲音嘶啞如死灰,“唉,六皇子,你就讓皇上安心吧。”
她對六皇子的發狂恍若未聞,在眾人複雜又驚疑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進皇帝寢宮內。
寢宮裡麵點起徹夜不滅的紅燭,厚厚的黃金繡龍地毯吞沒了腳步聲,靜得能聽見燭火的輕爆聲,與外面的嘈雜相比,她反而覺得寢宮裡漾著一股寧靜安詳的氣息。
皇帝的身影隱藏在層層紗帳之後,她覺得一點也不害怕,走得近了,便聞到瀰漫著的奇異的藥氣,她仔細一聞,不過是些無益也無害的藥。
“我……看見……她了。”
皇帝的身軀隱沒在被子裡,虛弱得幾乎連眨眼都是費力的,嘴角卻是微笑著,笑意不斷,用盡所有的力氣吐出幾個字來。
從皇帝短短几字的描述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