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歡散,這是藥效散去的反應。”
“幻歡散?”顧名思義,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一看喜公公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離九十。
公公又支支吾吾道,“中了幻歡散的人,發作時會有幻覺……不管遇到誰,只會把那人當成自己心裡思慕的那人,所以爺才會……不過醒來卻什麼都不記得。”
憶起韓成敖癲狂的樣子,總覺不像春情勃發,而像一頭餓極了野獸,而見了她,卻有短暫的清醒,心裡還有些疑問,再看喜公公因擔憂而灰暗衰老的臉,也不再忍多問,讓他下去歇著。
公公說他至少要明日才醒,醒過就沒事了。吩咐乞巧打水來,用手絹沾了水,擦拭他的臉和手,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沾溼,脫掉了他外面的衣服,只覺得他身體溫度高得嚇人,想起喜公公的話,她又紅了臉。
做起這些來並不熟悉,稍用力,手臂上的傷口有些作痛,不由想起他笨拙地給自己包紮的情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浮上心頭。
第一次仔細看他的睡容,挺立峭拔的鼻子,英氣十足的濃眉,即使是睡著,嘴角也是微微崛起一道弧,彷彿一張眼,便要倔強地抿起來,唇是蒼白的,臉色卻有不自然的潮紅。
一直知道他是好看的孩子,要不是早有另一人強大的免疫,光是這副皮相就能把她迷得神魂顛倒吧。
命人開始收拾行裝,把雲裳叫進房裡。
雲裳低著頭,絕口不問叫她來做什麼,好一個沉得住氣的丫頭。
待一杯茶快喝完,見施玥兒臉上倦色上湧,才輕聲道,“王妃可是累了,雲裳給你揉揉。”
雲裳的一雙手比嘴更巧,一天下來,的確是累了。雲裳見她點頭同意,便站到身後,纖纖十指在她腦門輕柔按摩起來,力度恰中,有說不上的舒服。
隨著雲裳的動作,聽得耳邊“叮噹”的脆響,一側頭,便看見雲裳露出的一截手腕。
“雲裳,你這銀鐲子不錯,怎麼沒見你戴過?”
雲裳一時未領悟過來,“哦”的一聲,撫上腕間亮閃閃的鐲子,更顯得一段手腕白如瓷,“這個……是雲裳的娘留下的,一直沒捨得戴,孃的祭日快到了,雲裳拿出來戴著,當個念想。”
“原來如此。”施玥兒輕輕笑了一下,“我不過是覺著有些眼熟。”
待按摩過一輪,施玥兒才把打算說出來。“雲裳,明天你不用跟我們回去了。”
雲裳一驚,“王妃……是雲裳做錯了什麼嗎?”
搖搖頭,“我終究是嫁出去的女兒,家裡是留不長的,我爹長年病著,行動又不便,你是個會伺候的,我爹有你料理,我才放心得下。”
“王妃……”雲裳楚楚可憐,“雲裳伺候王爺多年,這輩子只想跟著王爺王妃。”
“傻丫頭,你終究要嫁人的,怎麼能一輩子待在府裡?”
“雲裳求求您……”
雲裳還想力爭,施玥兒冷下一張臉,語重心長道,“你年歲也不小了,等過些日子,我會讓我娘給你留心好人家的,你先下去吧。”
雲裳含淚離去,又被叫住了,被她打量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如一隻忐忑的小兔子,“王妃……”
“你下去吧。”
既然和施夫人這般投緣,就留下來好好陪伴她老人家吧。
天氣越來越熱,轉眼已是六月的天,施玥兒囑咐喜公公打點一切後,只覺得心悶氣短,薄薄的小衣早被汗水沾溼,她坐在園裡的花架下,看著漫天的雲朵發呆,不知不覺,白日隱去,直到眼前的景色快被暮色吞沒,才懶懶地站起來。
“小姐,該用晚飯了。”
施玥兒想了一會,“待會不用陪著我了,你去熬些小粥,熬得清淡些。”
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