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說,叫縣電視臺的記者來一下就行了。向月宜停了停又說,省《秦山》雜誌社有一個記者在下邊採訪火石村的群眾鬧事呢,問他如何辦。於化奇說,記者碰得那麼猛喝泔水呀!先不要管他,等新書記來了再說。向月宜說,我的意思是把他趕出去,別讓他在咱們的土地上採訪什麼了,萬一他把那裡的群眾鼓動起來再跟上鬧事,或者在報紙上再上點文章,我們千喬縣可是越抹越黑了。於化奇想了想說,你看著辦吧,記住可別幹出格的事。向月宜說我記下了。
於化奇在這天剩下的時間裡心情十分複雜,他不知道隨著新任書記的到來千喬縣會出現什麼事兒,但是他堅信千喬縣絕不會風平浪靜的。
4、無法商量的事情
夏雨濃的家在天柱縣天柱路23號。這天晚上他回到家時已經快十點鐘了。妻子正在客廳裡看電視,上高中的女兒在自己的屋子作作業,從女兒屋裡飄出一陣陣輕輕的柔曼的音樂聲,夏雨濃知道女兒有一邊作作業一邊聽歌曲的愛好,她說聽音樂能提腦醒神,讓人不走神兒。但夏雨濃自己作不到。女兒還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天天要堅持聽中央臺的長篇連播節目。女兒對中央臺播的那些長篇小說或者評書總是長聽不厭,《說唐》,《水滸傳》,《三國演義》,等等,都要聽得前後連貫。而且能講得頭頭是道。女兒喜歡文科,但卻說自己將來要報理科,女兒說理科能出息人,文科出成績慢,而且生活過得艱難。夏雨濃對女兒十分疼愛,但也要求很嚴,從不放鬆對她的教育。要說夏雨濃的家庭有什麼缺憾的話,那就是他的妻子葉冰潔在工商銀行工作,而且是信貸科長,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家務事很少能管上。而她的弟弟總是要她幫這幫那的,給她平添了許多麻煩。現在他就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一見夏雨濃回來,立即站起來笑臉相迎:姐夫回來了。
夏雨濃看了他一眼,尋思他又要找自己幹什麼,便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葉冰潔在旁邊說,下午就來了,你一直沒有回來,他就在家裡等你呢。
夏雨濃把手裡的提包放在茶几上,隨口說,有事?
葉冰潔對弟弟說,冬貴你說說,是啥事些。
叫作冬貴的便說,姐夫,我辦的萬眾食品廠現在缺少資金,想從互助基金會貸點款子,你能不能給縣農業局的高局長說說,讓他給我們放點款子,也就是30萬元的,不多。
夏雨濃大吃一驚,說,誰給你說互助基金會的款子可以放貸?
葉冬貴說,你不知道,縣上有好多人都從互助基金會往出弄錢呢。聽說現在把2000多萬元已經弄出去了。
夏雨濃又大吃一驚:這事兒我不知道,你也不要在我跟前說,我沒有這辦法,你可以找找其他人看能不能幫你的忙。再說我明天就要到千喬縣上任去,天柱縣的事我管不了,沒有權了。
葉冬貴說,你當縣委書記的事我知道了,就是因為你要到那兒去,所以我才提出來讓你給我想想辦法呢。
夏雨濃奇怪了,他坐在沙發裡,歪頭看著自己的小舅子,說,你這是從那裡學來的歪道理?我要上任去了,怎麼還能再為你貸點款子?現在全縣的人都知道我明天要走了,那個高局長還能聽我的?再說這事也不符合政策。基金會的款子縣委前些日子議了只能進不能出,我怎麼再好意思把會上研究了的事否定了呢?不行的。你不要再說了。
葉冬貴把頭扭向一邊,說,我說大書記同志,你的腦袋是鏽了還是轉動不靈活了?正是因為你現在要走,才能把事辦了。你給高局長說一下,你一走,這事兒也就與你沒有關係了。
夏雨濃的臉子扳嚴了,說,冬貴,聽你的口氣要把共產黨的錢訛了去不歸還了是不是?別說你有這種思想,就是你沒有這種思想也不行。
葉冬貴沉吟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