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爾尼當然看出了白羽心裡對自己解法的自信與固執,索性便換了種說法。
果然在他換了說法後白羽的臉色才稍顯緩解,於是他這才開始重新解算起這道題。
“現在一共四十八瓶水,也就意味著四十八個空瓶,第一次交換後可得十六瓶水,這點沒錯吧。”
“沒錯。”白羽點點頭,商賈則是像在看好戲一樣地看著梵爾尼耍猴戲。
梵爾尼看到了商賈的表情,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解著題目:“而這十六瓶中,只有十五瓶可以交換,於是便得到了五瓶水,加上原來沒有交換的一個空瓶,現在又可以在第三次交換時換回兩瓶了對吧。”
“是。”白羽應聲,“現在一共得到了七十一瓶水,你是想問如何將最後兩瓶也換成一瓶水是吧。”
見白羽開始有些明白過來了,梵爾尼欣慰地連連點頭。
白羽嘆了口氣,這哪是什麼數學題,分明就是思維題。
“最後兩瓶水,可以從有空瓶處再借一瓶,從此進行第四次交易,而換來的那瓶水,則在取水後將剩下的空瓶交回借來之處。”
“沒錯,沒錯,果然白羽小姐也很有做商人的天賦呢。”
“少阿諛奉承了。”
“這可不是阿諛奉承,是本人的肺腑之言。”梵爾尼笑著,但白羽怎麼聽都像是在客氣。
其實在梵爾尼求解的過程中,白羽就隱隱有了察覺,這道題的重點就在這“借”上。
一道數學題而已,當然可以憑空借物,那要是放在現實呢?自己又該如何達成這完美解。
借的前提是,有東西可以借。
而這應該就是梵爾尼想表達的東西了,為了避免沒有東西可借,那自己就該先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所以你是覺得,格爾那有我急需的一種東西?”
“或者你可以理解為他那有我們需要的資源。”
梵爾尼顯然是在引導著白羽。
但白羽再次回頭試圖剖析格爾這邊時,她卻並不能從這個人身上再剖解出更多的東西。
格爾難道除了在平民之中很有威望之外難道還有其他自己沒注意到的點嗎?
最終白羽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無奈地放棄了思考:“除了他手中的龐大人力資源,以及在平民之中近乎絕對的話語權,我實在想不出其他有用的點。”
“難道有這些還不夠嗎?”
梵爾尼的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了白羽的天靈蓋上。
“白羽小姐似乎是看錯了一件事,雖然拉攏長老會成員很重要,但說到底,坐在那裡的十三人只是代表著十三個不同的群體。
而要論其中哪個群體體積又大又最好收買,那毫無疑問便是無處不在的底層平民。難道白羽小姐忘了暴君之名是如何傳播的,又為何要傳播?”
白羽恍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不置可否地盯著梵爾尼的眼睛。
他說得沒錯,國王是暴君這點是沃爾傳出來的,而他的目的無非就是鞏固大眾對米婭的壞印象。
可見即便是沃爾也不可忽視民心的力量。
“但自上而下的傳播渠道已經被壟斷了,我們又如何?”
“那就由下挽上。”
“農村包圍城市?”白羽驚歎出聲,心裡不得不佩服梵爾尼的商人想法。
若是能稍稍挽回些米婭的名聲那麼他們做起事來也會輕鬆許多。
“真是形象的說法,不過就是這個意思。你只要借我的手,在王都的東面以及南面建造救濟院即可,其中輻射的範圍已經足以籠罩整個平民窟。”
這麼看來,梵爾尼也不是空著手來的,他是早就想好了方案來和自己對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