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嘆了聲,“姨娘,您能不能不要這麼突兀的衝出來,讓我以為又是什麼人暗殺我。”
對面的人也是一聲長噓,“霓裳啊,你是不是對每一個靠近的人都這麼下手狠毒的?這要是普通江湖中人,還不無辜的被你打死打傷的?”
我苦笑,“普通江湖中人我能判斷出身法和內力的底細,可您那麼快的速度,那麼高超的武藝,我能不小心嗎?”
她看看自己少了一片布料的衣裙,“沒想到你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果然不愧是姐姐的女兒,天分之高讓我歎為觀止。”
我揚起手,衣袖上五道裂痕散開,迎風翻飛,“您可是我的師傅,徒弟再厲害,也不是師傅的對手。”
兩個人寒暄著,月棲的身影跌跌撞撞猛衝了過來,腳下一絆,整個人撞進我的懷抱。
“小心。”我抱住他的身體,關切的出聲。
他掙扎著抬起頭,身體還沒站穩,手指已經摸上了我的臉頰,“楚燁,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我皮糙肉厚,能傷到哪?”我笑著,蹲下身子,手指揉上他的膝蓋,“我真氣都沒全散會撞傷你的,下次別這麼魯莽,知道嗎?”
俊美的面容早沒了什麼超然,他用力的搖搖頭,眼瞳中盡是驚慌和急切,可見剛才嚇的不輕。
站起身,我摟上他的肩頭,“這是姨娘,也是我的第一任師傅,神族的左護法任靈羽,快去見過姨娘。”
看到我真的無恙,他的臉色才由蒼白變為些微的紅潤,轉向任靈羽的方向,溫文爾雅的開口,“臨月棲見過姨娘。”
任靈羽才寫上臉頰的笑容倏忽僵了僵,目光停留在月棲的面容上,身體忽然晃了晃,“你叫什麼?”
月棲狐疑的看看我,端雅的姿態和溫順的個性讓他還是很自然的回答了任靈羽的話,加重了聲音,“臨月棲。”
任靈羽的身體再一次微搖,眼睛一瞬不瞬,瞳孔中爆發出精光,讓人不敢逼視,嘴唇動了動,月棲或許聽不清,卻逃不過我的耳朵,“銀髮,是銀髮。”
糟糕……
剛剛才決定不說出的秘密,根本不可能躲過任靈羽的眼睛,我揚起笑容,身體貼近任靈羽,“怎麼,姨娘當年在‘雲夢’玩耍都沒聽說過那個最類似神族的國師臨月棲大人嗎?他這髮色可象極了我們神族的人吧?”
任靈羽驚訝的臉色這才慢慢的緩和,彷彿是自言自語的呢喃,“象,真的象,象極了。”
我挽上她的胳膊,用身體遮擋了她一直放在月棲身上的視線,“日薄西山了,姨娘可隨我去‘九音’皇宮坐坐,讓我好好的孝敬您兩日?”
任靈羽抽回目光,有些僵硬的點點頭,總算是沒有在神族不神族的問題上與我繼續糾纏下去,勉強的邁開了腳步。
衝著月棲一招手,“走了,我們回去吧。”
月棲點點頭,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才行了腳步,他身體一停,彎腰拾起一樣東西伸到我的面前,“楚燁,玉掉了,若不是我現在眼神好,豈不丟了娘唯一的紀念。”
那紅色的瑪瑙,剛才還在我的袖中,與任靈羽的交手時,被她撕破了袖子而掉了出來,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月棲是她的兒子?!
我的心頭又是一跳,忙不迭的握住月棲的手,將那玉蓋在彼此的掌心中,“是啊,要事丟了娘給的紀念,我就沒辦法交代了。”
偷瞄了眼姨娘的表情,她的目光正落在我與月棲交扣著的手上,正露著濃濃的思索,我呵呵一笑,若無其事的將配飾抓在掌心中,“姨娘,我們有很多年沒有斗酒了吧,今夜能否一醉?”
她望著我的手,直到那紅色消失在我的袖中,才恍然醒了般,“你決定,我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