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嘆,“四殿下分明便是此中主腦,卻偏不肯自己出面,將個天大的功勞讓予了三殿下。果然聰明,果然無辜。”
言至此處,她終是輕聲笑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大殿皆迴響著她放肆而又清脆的笑聲。
“爾是何意?”便在這笑聲之中,中元帝冰冷的語聲終是響了起來。
那一刻,他的眼中劃過了明顯的猜忌。
三皇子的臉一下子就綠了,四皇子亦顯出了幾分張惶。
若是換個人做他們的父皇,秦素話可能還不會起到什麼作用,可偏偏地,他們的父皇,是中元帝。
這個皇帝一身都是病,這其中最嚴重的,便是疑心病。
很顯然,秦素這番看似胡言亂語的話,已然勾起了他的心病。
第969章 情辭切
“無緣無故,扯上老四作甚?”中元帝眯眼看向秦素,視線的餘光卻始終攏在四皇子的身上。
沒有開口斥罵,也沒有叫人來把秦素給押下去,卻是隱晦地問起了因由。
秦素放下衣袖,微笑著道:“怎麼可能是無緣無故呢?四殿下再怎麼說也是陛下之子,若無把握,我一介民女,哪裡來的膽子誣陷一位皇子?”
“父皇,兒臣冤枉。”四皇子立時伏地跪倒,俊秀而蒼白的臉湧起了一抹赤紅。
那他慣有的神情,厚道的、羞澀的、真摯的,彷彿隨時都能把心掏出來給人看。
只是,此刻的他,就算是真的把心給掏了出來,中元帝怕也是要先拿秤桿稱了、親手試了,才能相信,那真的是人的心。
四皇子想也知曉其中道理,面上的神情越發悽惶:“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什麼雙禾之罪,青州士族姓甚名誰兒臣更是一個不識。父皇當是比誰都清楚,兒臣自幼體弱,縱然後來做了光祿大夫,兒臣也只管著宮裡的這些事兒,並不與外臣多接觸,父皇不是比兒臣更清楚麼?”
他說著又回頭看了看秦素,眸光十分複雜,良久後,嘆了一口氣,“皇妹……秦六娘想來也是急了,這才沒頭沒腦地亂攀扯,兒臣……不怪她。要怪就怪兒臣此前不曾與她相厚,如今……她走投無路,自然便想到了把兒臣丟擲來。她……也是可憐人。”
話至此處,卻仍沒完,停了停,四皇子的面上忽地顯出一抹自嘲:“兒臣向來最是無用,所謂‘柿子專撿軟的捏’。兒臣這顆軟柿子,想必捏起來是最容易的罷。”說罷,又是一聲長嘆。
中元帝的面色,微有了些許變化。
四皇子的確非常不出挑,身上幾乎無一是處,也的確是諸皇子中最弱的一個。而被逼到絕境的秦素,專門挑了他出來說事兒,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
從某種程度而言,四皇子所言還是有幾分說服力的,也有著不小的煽動性。
然而,中元帝的神色,卻也只在那微微一動之後,便重又變得冷硬起來。
他沒去看伏地的四皇子,只目注秦素,眼神陰冷:“你還有何話說?”
秦素簡直想要仰天大笑。
她就知道,只消她報出雙禾之罪的名號,中元帝就一定會起疑,也一定會急於知道這其中詳情。
此際看來,她的估算簡直一點未錯。
直到現在,元帝都沒叫人把秦素叉下去,反倒連著問了她兩次因由,可見他心裡的那一點猜疑之火,已經越燒越旺了。四皇子的這一番作態,起到的效果,也不過是往火上澆了一勺油罷了。
四皇子低垂的臉上,陡然劃過了狠戾,扶地的手緊緊攥起,手背上青筋直冒。
“可惜了兒的,四殿下這一番話,情詞懇切,連我都要動容了呢。”秦素笑著語道,紗羅巾子掩了半面,只露出了一雙彎彎的笑眼:“只是,情再真、意再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