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素擱下了茶盞,眉心微蹙。
這倒是一處值得斟酌的地方。
想了想,秦素便問:“我庶母可說了為何會如此麼?”
不知何故,趙氏的這番作派,讓她心中有些起疑。
士族女郎對自己的肌膚可是極愛惜的,尤其是露在外頭的部位,那可是要見人的,必須精心地養著。即便是秦家這樣沒落的小族,亦對小娘子的容顏極為上心,平素是從不允許小娘子們經風冒雨的。
而從此前所知推測,趙氏的出身比秦家只高不低,那麼,她對面板的保養也應遠遠好於秦家才是,可她為何又會肌膚粗糙?箇中原因,頗令人好奇。
聽得秦素的問話,阿妥明顯地愣住了,過得一刻方道:“這個……我倒是從來沒聽趙夫人提過。她只是跟我抱怨過幾回,現在想想,這其中的緣由,夫人一個字都沒提過。”
秦素的眉心蹙得越發緊。
她的庶母倒真是神秘得很。
莫非趙氏其實並非士族女郎,而是女郎身邊的使女不成?
想一想,倒也未必便沒有這種可能。
顰眉思忖了片刻,秦素便也按下了件事,轉過了另一個話題,問道:“在平城的時候,我庶母都與哪些人往來,你可知曉?”
阿妥搖了搖頭,神態有些落寞:“回女郎的話,夫人在平城的時候,從沒有與人往來過,一直都只在院子裡待著。”
“一次都沒出過門麼?”秦素問道,一面便將茶盞擱回了案上。
阿妥躬身回道:“是的,女郎,趙夫人從沒出過門。”
秦素忍不住張大了雙眸。
這也太循規蹈矩了罷。
依阿妥此前的描述,秦素滿以為趙氏是個愛嬌之人,平素講究吃穿打扮,性子略有些浮華。這樣脾性的女郎,自然也不會那麼老實地呆在宅子裡,總要尋機出去逛逛才是。
可是,趙氏的行徑,卻呈現出了兩種極端。
一方面愛嬌精緻,另一方面卻又恪守婦德。
簡直就像是兩個人似的。
難道說,趙氏是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才不得不總在宅子裡待著麼?
此前秦素還擔心聽到趙氏的豔聞,如今看來,趙氏委實堪稱婦德典範,她是白擔心了。
“這倒真是奇了。”秦素一手支頤,凝眸看向阿妥說道,並未掩飾自己語氣中的好奇,“我庶母又愛打扮、又喜好玩樂,卻為何從不出門?她沒與你說過原因麼?”
阿妥搖頭,神情間帶了幾許歉然:“回女郎的話,這個我是真不知曉了。趙夫人雖然很愛同我講話,可是講的都是些習字啊、打扮啊、玩樂啊什麼的,有時候也跟我抱怨些小事,像什麼面脂不夠好、蒸餅不夠軟之類的,再不就是躺在榻上歇息。如今想想,夫人好像從沒向我講起過她自己的事,我……也不敢多問。”
秦素“唔”了一聲,神情未動,心底裡的疑惑簡直如翻江倒海。
這是很明顯地在防著別人。
越是如此,越叫人起疑。
“我庶母身邊只你一個使女,她有沒有同你講過她之前的使女?或是以前家中的僕役什麼的?”秦素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然而,她是註定要失望了。
回答她的,仍舊是阿妥的那一句:“夫人不曾說過。”
秦素幾乎有些氣餒起來。
她是真沒想到,趙氏竟是一點口風都不露。
她的庶母是在防著誰?為什麼對自己的貼身使女也從不多說半個字?
秦素的眉心越攏越緊,心底生出了一絲煩躁。
縱然趙氏是她的生母,可觀其行事,卻是如此地藏頭露尾,總予人一種不大光明的感覺。(未完待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