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結束了,我和曹雨希的生死瓜葛,我會記得生命中有這樣一個無法泯滅的存在,可我卻不會再像一隻愚笨的猴子,抓住一棵樹便不再鬆手。
“結束了,就跟我走吧。”他說。
我揉著紅腫的雙眼“走?去哪?”
“曹雨希……”他看了看窗外“想讓你看到的風景。”
“可是你的專欄文章……”
“哎喲!不要關注那些,洗洗快出門!”
2
那是一片寬闊的土地,四周種植水稻,一條小路直通田中央的一棵高大的樹,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樹,也不知道它為何會佇立在田野正中央。
“在曹雨希的手機裡看到了這張照片,他告訴我還沒來得及帶你到這裡,讓你看看這樣一個奇妙的景象。”時葵坐在樹下說。
我笑了,將手緊貼粗糙的樹皮“他總是很喜歡這樣奇妙的東西,知道最後都沒有一絲變化,等到最後就好了,沒有回憶起那些事就好了……”
“一直選擇性失憶下去嗎?”他問。
“他真的什麼都對你說了,沒錯,我那不知是好是壞的選擇性失憶,在不該回憶起的時間,突然一下子充斥了我的大腦。”
“所以,就離開了?”他問。
我點點頭,也坐在樹下“因為沒辦法再去面對他,腦子裡統統都是罪惡感、失落感、還有自責感。他們成為了我和曹雨希之間最大的阻礙。”
“還想……哭嗎?”
我笑了“才不會哭了,再也不會為他哭了。”
時葵也在笑,微微上揚的嘴角輕輕閉合的雙目,微風浮動他的髮絲,夾雜著稻田特有的味道,那一瞬間我第一次認識到他和曹雨希所帶給我的不同感覺,我對他的記憶直到現在都還是那股農作物的氣息。
“讓他走吧……”我也閉上眼睛,輕聲說。一陣風拂過我的面龐,也許是曹雨希,他就這樣從我身邊離開,開始了他另一段人生。也許這另一段他不會以曹雨希的身份,甚至不會以人類的身份存在,但至少這輩子,僅僅這輩子,我們曾相愛。
我不自覺地撫摸著左手無名指的那枚戒指,至少它還在,證明他曾在我的生命中停留,證明我的人生裡,還留有他的痕跡。
“江立夏。”時葵突然叫了我的全名。
我直起身子“什麼事?”他卻依舊依靠著那棵大樹,閉著雙眼。
“沒什麼,只是很想叫一叫你的名字,就像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時那樣。”
我就那樣呆呆地望著他,四周一片寂靜,我好似能聽到他呼吸的聲響,卻也能聽到我心臟的顫動。這是怎樣一種感覺?其實,我早已不明瞭。
我和可心的工作室順利建成,那是我們一直以來的夢想,時葵也送來了花籃,不過他人在趕那五千字的專欄稿被逼得無法脫身。
“立夏,我和老公決定了。”可心神秘兮兮地將我拉到一邊。
“我們決定要領養被遺棄的小孩。”
我笑了“是個不錯的決定,你要努力做個好母親。”
她點點頭,其實從某種角度來看,可心是幸福,疼她的老公,即將出現在家譜中的小孩,順利的事業,還有那一顆我從未擁有過的樂觀的心態。我似乎永遠都是一個消極黑暗的女人,有時會想,也許正是這消極的黑暗才害得自己路途坎坷。
晚上接到時葵的電話“立夏,有時間嗎?”
3
“你瘋了!大晚上把我叫到這荒山野嶺!”我們在山路上行走著,他的揹包鼓鼓的,不知裝了什麼千奇百怪的物體。
“等到了山頂,你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我有夜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