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就在此時,臭臭的叫聲在黑暗中響起,還有撲騰的跑來聲,商凌月覺懷裡一個熱乎乎軟綿綿的小身子蹦來,嗚嗚得委屈撒嬌兩聲,她怔怔伸出手在黑暗中抱住,才知道叫她的人是誰:“芮娘。”
撕啞的聲音傳出,把芮娘急得心神一緊,看著黑暗中床榻上不甚清楚的身影,慌忙靠近:“公主!你的聲音怎麼了?”覺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眼睛也劇痛,
商凌月聞聲眼前看去卻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覺太陽穴開始一抽一抽的疼起來,眼睛也有些刺痛,低下頭死勁兒揉了揉,又四處看看,可還是黑暗,眉頭倏然皺了起來,慌張道:“芮娘,我是不是瞎了?怎麼看什麼都是黑的?”
芮娘聞言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已經入夜了,公主自然看不見東西。一個時辰前,女官進來要點燈,公主不讓她點,還把她攆了出去,下令不讓任何人進入寢房。奴婢實在不放心,才違命進來,還請公主恕罪。”
商凌月怔住,黑暗中茫然轉眸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我這麼下過令?芮娘你起來,別跪著。”
芮娘不知她這是怎麼了,心頭擔心,邊起邊道:“是,公主可要奴婢現在去點燈?”
商凌月不知自己神思恍惚到如此地步,腦中一片空白,竟有些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麼,皺眉抱著臭臭取暖,低下頭定定回憶著。
片刻後,本已因恍惚麻木而壓抑掩埋在心頭的悲痛驟然有排山倒海襲湧而起,乾涸了一下午的眼裡驀得淚水湧出,她瞬間渾身無力癱軟靠在了床頭,任由眼淚在黑暗中傾瀉而下,咬唇壓抑住喉間的悲慟,不想發生聲音被芮娘聽見。她要知道她自小服侍長大的皇嫂,今日被蘇朝恩剖腹取子殺死,非昏過去不可。
皇嫂的死,蘇朝恩必然封鎖著還沒有發出來,她才什麼都不知道。
商凌月以為自己能隱藏住,芮娘卻是能聽到人強忍哭聲時才有的低低抽吸聲,也顧不得什麼禮儀,摸著靠近了床頭,像個年老的長輩般敦厚關切道:“公主,您哭了?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說出來奴婢也許能給您想個法子;您莫急壞了身子。”
商凌月見她還是發覺了,咬著唇垂下了眼睛,擠出了眼裡所有的淚水:“我沒事,芮娘,只是午休時夢見母后,一時想起小時候在冷宮的事,中午又去見了皇兄,憶起小時候,心裡難受,回來一直緩不過來。”
芮娘來薰風殿前聽皇后說過他們兄妹在冷宮相依為命的事,讓她把公主當做她盡心伺候,聞言忐忑不安了一下午的心終於安了些,溫厚道:“奴婢先給公主點上燈再去傳晚膳,讓臭臭陪著您可好?”
商凌月又痛痛快快流了一場淚,心緒稍平復了些,聞言整張臉埋在臭臭暖呼呼毛茸茸的身子上,冰冷的心口才稍有些暖意,沙啞“嗯”了一聲。
芮娘這下算是徹底放下了心,告退離開讓女官進來點燈。只要公主願意見光就算是心緒好些了。
用過晚膳後沒多久,商凌月就想要入睡,要了臭臭陪她,芮娘帶著宮婢全部都退下,留了一盞最暗的昏黃宮燈。
商凌月側躺裹著錦被,雙眸直直望著芮娘離開的背影,手指輕撫在握在枕頭邊的臭臭身上,用意念問:“你還好麼,月兒?”
月兒苦澀的聲音響起:“嗯。”
商凌月聽見她的聲音,本已無事的墨藍色眸裡淚水又瞬間模糊了眼眶,啞然啟唇:“我終於理解了你說的四年前宮變時的感覺,那種無能為力受人擺佈的痛苦。我恨蘇朝恩,我要折磨他,在她未死絕時,活活剖開他的肚子,我要用最殘酷的刑罰,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月兒聞言卻是低低澀嘆了一聲,恍惚茫然出聲:“會有這一天麼?”聲音仿如漂浮在天空的白霧,虛無縹緲。
商凌月張嘴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