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後第八天,在沒有感染、溶血以及心律失常的情況下,卓瑪同學成功從醫院安全轉移到了闊別已久的家中。接她回家的是我這個哥哥,在家準備大餐的是赫連意那個叔叔。
“卓瑪,以後要對我叫‘叔叔’,”飯桌上,我啃著赫連意做的排骨,邊啃邊告訴卓瑪,“我與赫連意都是你叔叔!”
“為什麼啊?!”卓瑪認真挑著魚刺,全然無視我的叮囑,“又長我一輩是不是覺得很痛快?!”
“你這丫頭!”我舉著筷子佯裝揍她,“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赫連叔,他又威脅我!”卓瑪側身閃躲,裝作楚楚可憐。
“別鬧,別鬧,”赫連意舉著碗,給我們盛雞蛋湯,“叫哥哥很對啊!沒有必要叫叔叔!”
“老師!”我瞪他,他怎麼就不理解我的心意!
“你本來就只比卓瑪大一輪,做什麼就要叫叔叔!”赫連意頻頻夾菜給我們,“有你們陪著我,我從來沒強求過稱謂的問題,叫什麼都行,都無所謂,我都不在乎這些,你又想那麼多幹嘛!”
“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是你的晚輩!”我撇撇嘴,斜眼瞪他,“我希望與你肩並肩。”
“呵呵,你以為卓瑪叫你叔叔,你就與我同輩了嗎?!”赫連意搖頭苦笑,“你啊,天真不是融在稱謂裡的,它反應在你的一舉一動中。即使叫你爺爺,你還是個毛頭小子!”
“我哪有那麼幼稚!”
“呤~”
“呤~”
“電話,電話,”我忙起身,“唐爺爺要去接電話。”
“沒個正形!”赫連意在身後嘀咕。
“喂?老白嗎?!”我接聽電話,“老白?!怎麼了?!你說話啊!”
赫連意走近我,專心致志地聽著我講電話。
“老白,別急,是不是找到骨髓了?!”我看看赫連意。
“不是的,”白茅語聲消沉,“你把電話給赫連。”
我把電話遞給赫連意:“他說要你聽。”
“小白!是不是找到骨髓了?!” 赫連意馬上接過去,急聲詢問,“是不是?”
我激動無比,準是找到了合適的配型,準是醫院給了通知,悠悠這下有救了!!!謝天謝地!!!
蒼天果然有眼,哪怕最不幸的人兒也會有陽光明媚的時光,也會在沙礫石縫中開出小小的幸福之花,這花就叫做希望。期待著喜人的訊息,我恨不得馬上整裝待發,到醫院看望白悠悠。
懷著滿滿的希望,我與卓瑪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赫連意,卻見聽筒漸漸滑出了他的掌心。他愣怔在那,兩眼漸漸溼潤,低頭皺眉,悲痛萬狀,他啞聲說道:
“悠悠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逝將去汝,殊深軫念
人類沒有具體的東西可以寄託希望時,只好抓緊幻想不放。當幻想也破滅時,我們感到的就只有絕望與無助、無力,脆弱地成為一個奴隸。
與赫連意帶著複雜的心情去參加白悠悠的追悼儀式,一路上風雨交加,行車視線極差。或許是蒼天也在痛哭,為一個剛剛體會到人間冷暖孩子的夭折而感到遺憾。
殯儀館內並沒有播放哀樂,而是白悠悠生前最愛的鋼琴曲。鋼琴純淨輕柔的音符飄動,透過耳朵然後慢慢腐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跳動的樂曲訴說著不安和憂傷,還有那些複雜纏繞的情感。
白茅在門口接待著親朋好友的到來,一向玩世不恭的痞氣早已消失不見,換做了今日滿面的悲愁垂涕與拊心泣血;�х髯�諗��阻雅員擼�芸吹貿觶��丫�櫱ν純蓿��鋈爍緯Υ綞希��闋歐路鶼亂豢趟�退娣綞�ァ!�
我與赫連意上前給悠悠送去了她最愛的百合花。那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