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午又開始巡病帳見醫師,聽醫師細說軍中醫療狀況,戰時醫療等等,酉時後,才在衛隊護送下與魏景壽父子一行出營回府。
夫妻倆回了大觀院,沐浴更衣後,西閣晚食已擺上。
兩人都心不在焉,草草用了飯食,便回了正房。蕭琮取出信函,用裁紙刀拆了,一邊道:“什麼秘信,還要用火漆封著。”
沈清猗揮手屏退了屋內侍女,倚著隱囊坐在案几後,也不接話,端了茶盞,垂著眼睛喝茶,心裡想著這會她應該到哪個驛館了,吃的住的肯定都隨了驛館,不會有太多講究,她會不會習慣?
蕭琮取了信看著。
只看了一句,他的手一抖。
“阿兄,不要生氣,其實我是你妹妹,不是弟弟。”
蕭琮一臉遭雷劈的表情。
“嗯,父親知道,公主母親也知道,姊姊給我療傷時也知道了。”
蕭琮僵直著脖子,彷彿能聽見“咯吱”一聲的扭向沈清猗那邊。
所以,他是最後知道的?!
“真不是要瞞你,這是生母的吩咐,父親也是知道的,具體原因你去問父親吧!其實我也想知道,難道真的因為我的容貌太出色?這話哄小孩兒呢?好憂傷。阿兄你回去幫我問唄。”
蕭琮看到這裡氣笑了。
“阿兄你千萬不要生氣。看看我,都戴著面具沒法見人了,那才叫憋屈呢。唉,好生可憐。嚶嚶嚶。”
還“嚶嚶嚶”?!蕭琮眼角都抽了。
降個雷劈了他吧!
想象蕭琰拿著手帕嚶嚶嚶的模樣,蕭琮臉皮都僵了,胳膊上雞皮都豎立起來——那是他弟弟嗎?啊不對,是妹妹!蕭琮摔了信。
“這個……這個……”他咬著牙拍著信,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清猗顧自喝著茶。
蕭琮又拿起信看下去。
“阿兄,我每天都會想你的!嗚嗚嗚,好不捨呀。”
蕭琮氣哼一聲,“說好話也沒用。”神色卻是緩了一些。
“還有,不用擔心我。七姑母知道我是侄女不是侄子,會好好安置的,你放心吧。”
蕭琮猛然抬頭,他方才驚愕惱怒下竟忽略了這個,臉上遽然變色,眼睛直直看向沈清猗,“十七是女郎,你們都知道,竟然還讓她去軍營?!”
他聲音中蘊怒,是從未有過的峻厲。
沈清猗抬眼看他,目光若深雪,寒涼清靜。
蕭琮在這樣的目光下不由斂了怒氣,臉色也平靜下來。
沈清猗輕輕擱下茶盞,說道:“父親既然同意讓她去軍營,其中定然有考慮。十七的身世恐怕是有問題的。我猜,七姑母或許知道些內情。去靜州後,四郎可以問七姑母,好過你在這裡著急上火。難道你還能將她追回來?”
蕭琮神色有些訕訕,他方才急怒時是有這個打算。
沈清猗起身拿過信看,越看越好笑,看到“嚶嚶嚶”嘴角也一抽,看到七姑母“會好好安置”那一句,又暗贊聰明,明顯把她四哥的注意力給轉移開了,然後看到最後一句,噗一聲笑出。
蕭琮拿過信一看,見後面寫道“想念阿兄一萬字……”,後面一長串的點點點……
足足鋪了三行。
他又好氣又好笑,便看見了最後面一句話:
“阿兄,你可千萬別學七姑母她阿父,在營前哭著抱著不讓我參軍啊!太丟臉了,嚶嚶嚶。”
蕭琮臉僵了。
哭著抱著不讓她參軍。
哭著抱著。
蕭琮嘴角抽搐。
“……還嚶嚶嚶!!”蕭琮氣得咬牙切齒,“待我見了她,讓她嚶嚶嚶!”
沈清猗笑得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