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洲知識是被壟斷的權利,只有貴族和教士才能擁有知識,以及少部分富有的平民可以用錢獲得,考上神學院,以及少部分招收平民的大學,但學校的知識是有範圍的——神學,以及與神學不衝突的那部分人文與社會學科。自然學科是“異端學術”,嚴禁學習和傳播,貴族悄悄在家裡學習教廷不管,一旦交流或傳播就會被帶走。
普通平民沒有錢讀書,也不知道什麼是“自然學科”,除了種地外,他們唯一能望到的未來是學手藝,成為麵包匠、裁縫匠、木匠、鐵匠、石匠……這些有門技能的“匠”,地位最高待遇最高的是石匠,“石匠”成為普通平民心中“最好的知識”。
於是“知識自由和自然學科學會”便披著“石匠工會”的皮在平民階層中傳播,舉起兩面大旗,“知識屬於全人類”、“真理存在於自然”,反對宗教的神學統治,反對神學對自然學科的迫害和壓制,成為西洲兩個教廷首要打擊的物件。
拉克西米·博倫,自然學科會總導師,西洲自然學科界第一學者,他的學生和學者們尊稱他為“指引西洲理學前進的北十字星”,是西洲學者們反抗神學統治的精神領袖。
他和阿爾文·馬特尼不同——他是學者。
拉克西米問了蕭琰三個問題。
——關於知識。
——關於學問。
——關於智慧。
蕭琰說的是她的回答,也是大唐的回答。
……
很多年以前。
後世人尊為“聖高武”的第一大帝,在學者們眼中是一位偉大聖哲——大唐高宗皇帝李光華寫了一部書,確切的說,是將“吾思吾想吾論”以思辯論文形式收錄為一部“李子”,名為:《聖思論。聖,是聖皇的聖,是聖哲的聖。高宗是很自信又清醒客觀的皇帝,她卓然於世界超越於時代,在世界沒有發展到超過她的高度之前——朕即真理。但是,盡信聖人言則後無思想者,故“聖思”後有“論”,允你懷疑之、思辯之,而後論證之。
關於知識、關於學問、關於智慧——高宗對這三個問題做了認真思考和回答,著文記於《聖思論。
在大唐之外《聖思論是第一禁書,神聖教廷和大食教的信徒瘋狂的搜捕敢於私下閱讀它的人,然而越被禁止的,越有人去讀:“凡我敵對者禁止的,必是我尋求的;凡偽學禁止的,必為真知”。
反抗神學統治的西洲學者有誰沒讀過《聖思論呢,拉克西米會不知道這三個問題——大唐的回答嗎?
不,他要問的是:
大唐是否仍為《聖思論之下的大唐。
……
“是”。
這是蕭琰的回答。
也是大唐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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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時不說珍重,只說“再見”。
再見!他日,必再相見。
……
僱傭兵小隊在鎮上又接了一位要順路捎帶的。
此人有些討嫌。
僱傭兵小隊是看在錢的份上。
一位貴族破落戶,大概只餘下祖宗的姓氏、一輛馬車一個男僕,卻保持了貴族的自矜傲慢,全程除了吩咐男僕,不曾正眼瞧過他們。三個僱傭兵在心裡翻白眼,不看在金幣份上誰理你嘞!
風笛聲音悠揚,吹走了白眼的負面情緒。
嗨喲,真高興。
馬車中的貴族開啟詩集,典雅冷矜的聲音吟誦詩歌。
風笛自由奔放。
詩歌淙淙,又淙淙。
三個僱傭兵互相看看,嗨喲,這位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高興吧。
風笛真治鬱,就治這種“貴族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