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應了一聲,起身從兄嫂床尾的箱子裡取出道玄子的雲遊袋,將遺物一一取出,放在几上。
有醫書三卷,裝有金針和刀具的皮匣子一個,硯臺一副,筆、墨各一副,可能裝有藥的紅綢木塞子瓷瓶八個,一個長一尺半、高一尺的匣子,烏黑堅硬,非金非石,質地似乎跟那道牌一樣,估計刀劍難入,最後拿出的是那把匕首。
蕭蒙的目光緊盯在那隻烏黑匣子上,眼神裡有著熱切,也有著戒慎。
蕭琰道:“阿兄可別拔這匕首,孫先生有可能在裡面封了劍氣。還有這黑匣子,也很危險。”
蕭琮點頭,“你放心,我不動它們。”
蕭琰將醫書和裝有金針刀具的皮匣子放到一邊,道:“這是孫先生留給阿嫂的。”
另一邊的遺物,是要返給三清宮的了,沈清猗從袖內掏出道牌也放在那一處。
蕭琮的目光落在那個與道牌同樣材質、非金非玉的匣子上,那匣子的開啟處有鎖輪,每一個輪齒上都刻著天干地支的字。
蕭蒙一臉慎重道:“這匣子不能開。”看著這匣子他有種心中發寒的感覺,多年的經驗讓他知道,這是對危險的敏感。
蕭琮點頭道:“這匣子是沒法開的,上面的鎖是墨門機關鎖,只有天干地支的順序對上了才能開。”
在皇宮和世家收藏珍貴之物的密室和密匣都安有這種機關鎖,由鎖主設定開啟的天干地支對應順序,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組合順序有近千種,猜測開鎖是完全不可能的,這種鎖最早是出自墨家的設計,人稱墨門機關鎖,簡稱墨門鎖。
蕭琮道:“這裡面應該有孫先生的武學心得。”
道門的功法秘籍道玄子肯定不會隨身帶著,但武道的心得和體會很可能隨記隨帶,一位先天宗師的武學心得可以想象是如何的珍貴,尤其是一位道門的先天宗師,論武道傳承的底蘊世家是沒法和道門相比的。
蕭蒙的眼神帶著熱切不難理解了。
但這匣子,蕭氏是沒法據為己有的。
別說這匣子沒法正常開啟,算用其他方法強力破開了,誰知道匣子內還有什麼佈置呢?沒準是匣物兩毀,甚至還有更危險的事發生——道玄子令人忌憚的,不僅是先天宗師的手段,還有用藥的手段。
蕭蒙長嘆了一聲,道:“此物必須歸回道門。”
蕭琮心裡一鬆,他之前還真有些擔心這位叔祖為了晉入先天境不顧一切,好在沒有利令智昏,便笑道:“這次道門要欠蕭氏一個大人情了。所謂禍兮福所倚,真是此理。”
蕭蒙點了下頭,揮了下手,“先將遺物收起來。”眼不見心不動,唉!
蕭琰便將這些遺物收回雲遊袋內,又將肩帶纏好,放進裝雲遊袋的那個大錦袋內,又擱回床尾的皮箱裡。
婢女在外稟報,說周校尉來了。
蕭琮走到門邊。
周全海跪坐在門前稟事,聲音激動,“稟世子,夫人,那五名高熱的傷兵已經退燒了!”他向屋內磕了三個頭,“世子、夫人仁心聖術,卑下等感激不盡。”
蕭琮溫聲道:“你等護我而傷,某夫婦能救人自當盡力。”
周全海又叩了一個頭,這才離去。
蕭琮迴轉屋內。
蕭蒙看了一眼沈清猗,眼中有沉思,說道:“孫先生收十七娘為徒,這事極好。”他性子雖然暴烈,想事的頭腦卻是有的,心想這事對蕭氏大有益處,但怎麼個用這益處,那是家主父子考慮的事,他只略一提,便不多言。
蕭琮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好事。”
他看了一眼沈清猗,問道:“九叔祖可聽說過黑教阿維葉?”
黑教是大食教,因為教中信徒都穿黑袍,大唐又稱之為黑教,也是譏諷這個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