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陰也不做聲,仍沉默地繼續走路。
東方夜看了很久,幽黑的雙眸裡瞳色更加深沉,卻瞧不出什麼波動,他復又抬頭看她,小小聲的問道:“娘子是不是還在生小夜夜的氣呢?”
花朝依舊沒有回答,一臉漠然不動的平靜。
東方夜洩氣一般的呼了口氣,想了想,他忽然伸出手去輕輕抓起她的小手,握在手掌之間,並且緊緊扣住。
花陰似乎還是不太習慣他動不動就扣上她的手,表情身形都有些僵硬,低眉冷冷的命令道:“放手!”
“不放!”東方夜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了她,話音堅定果斷。
“放手!”
“就是不放!”
花陰平靜無波的黑眸陡然一眯,擰著眉冷聲開口:“東方夜,你這是想找死嗎?”聲音沒有提高半階,卻莫名地讓人不寒而慄。
可東方夜不但不懼,還朝她微微一咧嘴,賴皮似的嘻嘻笑道:“只要娘子別不理小夜夜,要打要罵小夜夜都受著。”
花陰仍在掙扎,睨望著他的眼底裡閃過剎那的寒光,但很快又恢復到無波無瀾。
東方夜笑了起來,眼角彎成一道漂亮的弧度,深深看著她不甘的小臉,那裡有著漸漸掙扎漸漸妥協的表情。
“娘子放心吧,其實小夜夜剛剛並沒有去教訓舒玉末這個臭小子呢,只是去給他送傷藥了。”他邊走邊說,鼓著明亮的雙眼,眼神裡分明寫著“看吧,我今天很乖呢”。
花陰並不理會,面色卻緩解了幾分。
臨近王府,裡面黃色的燈火透射出來。淡淡的光線投在東方夜的側臉上,將他襯得面如皎月。
花陰無意間掃視過去,視線便不經意的落在了他的側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夜轉頭看她,卻見她原本微寒的臉此際異常的森冷。他不解地望著她緊緊盯著自己看的眼神,其內正透出了幾許從未有過的深重寒氣,冰冷刺骨。
他愣了愣,有點無措地問她:“娘子怎麼了,這麼看著小夜夜?”
花陰不回答,不著痕跡地一甩手奮力掙脫開他的手掌,然後,大步朝王府內走去,幽冷凌厲的命令聲也隨即在府裡響起:“從此刻起,誰也不準靠近寢房半步!”
“娘子……”東方夜在身後開口喚她,眼神裡明瞭又暗,暗了又明。他站在庭院裡發呆,只覺得胸口被一種未知名的東西堵住了,像是一團絲凌亂地交錯著,眼中便就浮起一絲難以解讀的複雜恍惚。
好半晌,他才揮手將暗中的影衛招了出來,臉色瞬息冷去,冷冷道:“把今晚發生的事情給本王一字不漏的說出來……!”
——
室內。
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正紋絲不動的坐在榻上,雙眸裡原先的冰冷寒冽此際已恢復至一貫的清淡,冷厲懾人的戾氣也早已褪去。一襲白衣似被鍍上了一層光輝,她身上溫暖而澄淨的氣息微微浮動。她是——花朝。
寧靜的空氣裡,似乎一切都沒變,又似乎一切都有所不同。
她咬緊秀氣的紅唇,掃視屋內的景象,神色裡是詭異的平靜,黑眸深得一望無際,卻又有幾分茫然。
原來很多事情並不是一味地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呢,儘管在此時看來,是如此荒謬可笑的事情!她的唇邊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淺淡的臉和那雙漆黑的眸子漸漸浮現出的一絲黯然。
一雙小巧的手,緊抓著被褥,其上有幾道深刻的抓痕,顯然是心中深深糾結、掙扎過後留下的印記。
良久,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眉心緊蹙,神色裡終於有正然面對的決心。
凝神屏息,她在內心底裡一字一字緩緩問道:“我的體內是不是還有一個,你?”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