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劈砍更加適宜,故其兵器皆是彎刀……”
薛仁貴出身行伍,湯予的話在他心中引起了共鳴,使得薛仁貴聽得聚精會神,連插言都忘了。
湯予繼續說道:“大漢前期與匈奴交戰屢敗,兵器不及是一重要原因。漢武大帝勵精圖治,遣人往西域學來冶鐵鍛刀之法,改良軍器,圈養馬匹,才遠驅匈奴,一雪白馬之恥,呂后之辱。自此刀終和劍平起平坐,分庭抗禮。”
薛仁貴熱血沸騰,眼睛瞪得溜圓,生怕遺漏了什麼。湯予接著說道:“劍擅撥刺,刀利劈砍,二者各有千秋。在下常想,若能造出一種兵器,既能如利劍撥、刺、點、削,又兼有刀的劈、砍、掄、掛之優點,用來裝備唐軍,則我唐軍必當所向披靡,無敵天下。”
薛仁貴禁不住擊案叫道:“對,如有此種兵器,我大唐的軍隊就可如虎添翼,縱橫寰宇!”
湯予說道:“於是在下思量許久,趁著空閒之時鑄造了這樣一柄長劍。”湯予說罷朝桌案上一指。
薛仁貴猛的站起身,湯予的話讓他心神激盪,他一拍湯予的肩頭,說道:“公孫先生不僅鍛造兵器的本領世所罕見,見識才學更是高人一籌。怪老夫有眼無珠,不識大才,委屈了先生。”
其實薛仁貴哪裡知道,方才湯予講的都是當年張鴉九之言,只不過他稍加改動,便使薛仁貴刮目相看。
湯予謙虛了幾句,薛仁貴說道:“先生所鑄之劍甚好,不知此劍可有名字?”
“名字?”湯予剛想說出石破二字,頓覺不妥,隨即搖搖頭,說道:“尚未取名。”
薛仁貴說道:“此劍一出,萬國誰與爭鋒!必須要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既是出自公孫先生之手,先生便給它取個名字吧。”
論武學劍術,湯予堪稱不世出的絕頂高手,然而他書讀的少,更沒什麼才華,那日石破劍出世時正巧一劍穿石,他才順嘴起了石破的劍名。現在薛仁貴讓他再起一個名字,真是難為住了他。湯予欲要推辭,可看薛仁貴興致勃勃,只得左思右想,說道:“不如叫……橫劍……”
橫劍之名簡直俗不可耐,薛仁貴反覆念道:“橫劍……橫劍……”他念了幾遍,搖頭說道:“不好,世間的劍皆是橫的,再叫橫劍豈不是畫蛇添足。”
“那叫橫刀。”湯予隨口說道。
“橫刀?”薛仁貴眼睛一亮,說道:“橫刀……橫刀!好名字!既形象貼切,又霸氣十足!就叫橫刀!”湯予的一句無心之語,惹得薛仁貴十分喜歡。
後來湯予隨口起的橫刀二字,竟流傳千古,即使過去千年,人們提及唐橫刀,依然讚歎不已,滿懷崇敬。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皆因湯予的功勞,唐橫刀才能傳承後世,不至於淹沒在歷史長河中。
薛仁貴滿臉興奮,在堂中來回踱步,然後突的停下,說道:“我馬上命人仔細畫出橫刀的圖形,上交軍器監,讓我大唐所有的軍隊都能裝備橫刀!”薛仁貴說完快步來至湯予面前,盯著湯予又說道:“老夫還要上報朝廷,表彰你鑄刀之功!”
湯予吃了一驚,說道:“小事一樁,不必麻煩老將軍……”
薛仁貴笑道:“怎麼是小事!四年前北庭都護府瀚海軍中的一個匠人造出四楞追風連弩。朝廷得知,特地封賞他正七品軍器監正之職。你現在雖在軍中當差,卻無……”
湯予忙道:“老將軍,在下不喜名利,也不求封賞,只願平安度日,足矣。”
薛仁貴本是一番好意,有心提拔湯予,不料湯予居然十分牴觸。他甚是奇怪,但轉念一想,或許湯予真的不願為官,只得說道:“也罷,等你日後再有功績,老夫一同上奏朝廷。”
湯予長出了一口氣。薛仁貴說道:“公孫先生,朝廷的封賞你可以不要,但我的封賞你卻不能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