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情的手裡便有一朵櫻花,一朵豔麗的櫻花。
陸血情推開唇邊的金盃,凝望著掌心櫻花猶如望著最深愛的女人,低吟道:“你說,櫻花為何這般美麗?”
陽春不答,他站立,手持劍。
握劍的手指節已經蒼白,掌心絕對乾燥、穩定。
陸血情並不期待別人能夠回答自己這個問題,他只是嘆道:“櫻花的美,不僅是因為它的嫵媚嬌豔,更重要的是它只有七天的壽元,七天實在過於殘忍,這種嬌弱的鮮花經歷短暫的燦爛後隨即凋謝的“壯烈”,死在她一生中最美的一刻。”
死亡並不可怕,只要死得其所,死的有所價值。
陽春終於開口,他說道:“閣下惜花?”
陸血情眉頭抬起,淡淡道:“在下賞花。”
惜花之人未必懂得賞花,賞花之人卻必定惜花。
陽春道:“世上賞花之人者多,能在秋分時節還能品賞到櫻花的只有一人。”
陸血情道:“哦?”
陽春道:“拈花公子。”
陸血情道:“閣下倒是對我知之甚深。”
陽春道:“五行者以身入魔,其中木曲直可有操控天下花木之能,出水而沾溼也是水行者的功勞,這並不難猜。”
陸血情道:“的確如此。”
陽春道:“拜月教之子,我並不想殺你。”
陸血情大笑,放肆開懷的大笑,他邊笑邊用力的捏揉身下美人的嬌脯。
陽春冷冷的望著他。
那美人已經嬌喘連連,原本的一絲疼痛也化作欣快的刺激,她的面色已潮紅,身子已發燙。
陸血情的手就如一團火,流轉到她身子的哪裡,哪裡就被點燃了一團火苗,燃燒到心底的火苗,她的眼裡已經露出比櫻花還要紅豔的色彩。
突然,那團火熄了。
陸血情的笑聲戛然而止,收回他的手,將那朵豔麗的櫻花一瓣瓣的掰開,一瓣瓣的投入金盃中。
金盃,琥珀,紅櫻。
花影相依偎。
已是絕美的畫面。
陸血情緩緩的舉杯,面朝雲湖,飲盡這一杯。
“好酒……”
陽春道:“世上有很多好酒。”
陸血情道:“名酒易得,良友難求。”
陽春的臉更見冰冷,他的眼眸也仿若是寒冰凝固的。
“你們是朋友?”
陸血情道:“好朋友。”
陽春道:“你們相識有多久了?”
陸血情道:“不到十日。”
陽春的嘴角忽然露出譏誚的微笑,又道:“閣下肯為一個十日之友放棄自己的性命?”
陸血情道:“傾蓋如故,朋友便是朋友,無所謂新還是舊……”
“更何況,名草春少劍法雖絕世無雙,可若要取我性命恐非易事!否則閣下何必說這許多話……”
他這話說的極為堅定,堅定如櫻花。
性命是自己的,朋友是別人的。
可為了自己的好朋友而死,這樣的死究竟有沒有價值?
——問櫻花。
櫻花漠然。
不語。
花不語,獨自嬌豔。
浮華風月不瞭解。
陽春道:“我必殺白雪!”
陸血情道:“我聽說,你們也是朋友。”
陽春道:“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陸血情道:“一個人一生中垂髫之交併不多。”
陽春道:“的確不多,我只有兩個。”
陸血情嘆道:“兩個已經不算少了,我一個也沒有。”
陽春道:“一個已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