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純一郎果然如白雪所料的上鉤了,他果然找了黃華。
黃華的心裡不得不佩服白雪,一別十年,白雪一點也沒變,還是那樣的風情,那樣的動人,只是黃華知道在白雪的眼裡多了一份成熟,鬢角多了一份滄桑。
原來白雪也要快三十的人了,在黃華的心裡,他的雪少爺依然還是那天底下最風流不羈的少年,夜宿太白樓、笙歌秦淮河,哪曾想到白雪的臉上也會出現歲月的痕跡呢?
那一日,清晨,黃華第一眼看到白雪從微薄的晨霧裡走出來時,他便立即認出來了。
十年,哪怕一百年,他也能在第一眼認出白雪。
七葉終生忠於蝶戀花,矢志不渝。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這是當時白雪的原話。
黃華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柳生純一郎猜得沒錯,也就是因為有黃華的幫忙,所以這莫言客棧才會連連死人卻抓不住兇手,可讓黃華想不明白的是現在躺在這地上的白農華並不是他殺的。
就連黃華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白農華,難道白雪除了黃華之外還有其他的內應嗎?
除了白雪自己,沒有人知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觀音佛堂
柳生純一郎已經上鉤了。
可白雪呢,他在哪裡?
他是否在莫言客棧,是否真如所有人猜測的這般,已經趕往了觀音堂?
白雪在釣魚。
白雪的面前是一條河,一條很平靜很安寧也很小的小河。
水很清,清水裡怎麼會有魚?
白雪規規矩矩的坐在一塊青石上,水面風平lang靜,浮漂隨著微風一晃一晃的畫著圓圈,他在釣魚,姜太公釣魚是為了周文王,而他呢?他釣魚是為了什麼?
他在釣人。
君當如蘭,幽谷長風,寧靜致遠。
他想要釣的是人,可偏偏有魚上了鉤。
這時一條魚上鉤,尖銳的魚鉤緊緊地抓住它嬌嫩的嘴唇,即使它再怎麼反抗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只見白雪緩緩的收線,一收一放,一緊一鬆,漸漸地那條魚沒有了力氣掙扎之後被他慢慢的來了上岸。
白雪依然帶著他一貫有的微笑,低聲道:“這般清的水中也有青魚,莫非我的運氣真的已經開始慢慢好起來了?”
“啪”。就在那條魚即將落入白雪掌中的時候,忽然用力最後一次掙扎居然硬生生的撕破自己的嘴唇,騰空而去,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入水中,歡快的擺了兩下尾巴立即不見了。
白雪此時若想要出手強抓它也並非不可能,但他似乎已有些傻了,他怔怔的發傻,在想著什麼。
原來這條魚不掙扎不是因為沒有力氣了,而是在等待一次最好的機會,只因一個人即將得到一件東西的那一霎那是他心神最放鬆最愉快的時候,那這個時候就是這條魚逃走的最好時機。
這是一個並不太容易理解的道理,更是一個需要極大膽量的道理。
白雪又慢慢的笑了,他這一次的微笑並非是常常掛在嘴角的微笑,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微笑。
如果可以,把這條魚比作柳生一刀,那麼現在柳生已經逃走了,就在白雪即將得手的時刻逃走了,難道這樣,他還值得微笑嗎。
他還在微笑。
然後,忽然有一個穿著粉紅色夾衣,臉頰也撲的粉粉的,每一根手指頭上多塗滿了鳳仙花汁的男人慢慢的撐著一把粉紅色的雨傘走出薄霧,恭恭敬敬的走到白雪身後。
然後,再無任何一個多餘的動作,安安靜靜的站著,彷彿可以一直就那麼站著到世界的最後一日。
他望著白雪的眼神複雜之極,像是在看自己的父親般的尊重,又夾雜著兄弟般的友愛,還有一絲